婦人。
“母親。”
……
祠堂外狂風大作,黑雲壓城。
不久,又下起了暴雨。
王朝都城的大門驟然全開,一列列鐵騎朝城外疾馳奔去,雨水飛濺同暴雨糾纏,數不清的馬蹄聲自王都四處而起,猶如雷鳴在耳。
百姓們何時見過此等嚴肅的場面,家家戶戶皆是大門緊閉,只敢透過門縫,從暗中窺探一二。
有小兒看見,好奇出聲:“父親母親,發生什麼事了,好多人啊。”
聲音剛落,夫婦二人連忙驚恐地捂住孩子的嘴。
那騎兵舉著的黑金色旗幟,無一不彰顯著主人家的尊貴與權利,這天下,唯有永安侯府,才行黑金旗。
百姓皆知:黑金旗出,必逢大亂。
“王城的天,怕是要變了。”
天幕間已不見一隻飛禽走獸,一道身騎白馬的信兵,從城門口逆行而來。
原本被騎兵佔得密密麻麻的大道,居然井然有序的紛紛停下來避讓,為那騎兵硬生生讓開了一條道。
城中死寂,騎兵的鎧甲被雨水沖刷著,聲音極沉極重。
他直奔而去的方向,便是永安侯府。
侯府門前,無數府兵圍繞,他們的面容被雨水浸染,黑甲倒映的寒光映出他們堅毅嗜殺的神情,如同猙獰的猛獸,只需一聲令下,便能如頭頂的烏雲般,瞬間遮蔽整座王城。
信兵騎著馬狂奔而來,在到達巍峨的府門前時,陡然勒緊韁繩,白馬前蹄高揚,一聲長鳴劃過上空,那聲音在周圍久久迴盪。
信兵翻身下馬,跪於雨中,高聲道:“二公子,長公子的屍體,找到了……”
天地間的動靜瞬間消匿。
雨聲呼嘯的聲音,化作長針,紮在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心裡。
他們不約而同地看向信兵,驚訝有之,惶恐有之,不可置信有之。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清淡的低咳聲響起,在這雨幕中,如冰涼的玉石相撞,顯得格外突出。
眾府兵紛紛朝著聲音的方向下跪,鎧甲碰撞的聲音響了一陣,到後面,居然被雨滴落在傘上的聲音給蓋住了。
府兵們的視線雖然被雨水所糊,但依舊能看清那道執傘而來的身影。
男子緩步走下門前的臺階,淡如雲煙的華貴雪衣被雨水濺染,他不緊不慢的出現,像是要為這死氣沉沉的雨幕注入生機,可他走過之處,沿傘而落的雨滴卻更顯急促冰涼,冷得像是要結霜了般。
倏忽,一道細微的玉佩叮鈴聲,隨著他緩步而來。
眾人只敢虛虛抬首,瞥見男子腰間墜著的組玉佩,正面複雜繁瑣的花紋漸漸顯現,白玉無瑕,長而不亂。
漂亮的,尊貴的令人難以企及,如同它的主人般。
所到之地,雨水皆避。
眾人默默地將姿態伏得更低。
待到那股威嚴靠近,信兵只覺一道極其淺淡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似周圍落下的雨化作了雪,等待他反應過來時,入骨的冷涼襲上心頭,他渾身僵硬著,身軀都忍不住戰慄起來。
須臾,他惶恐地抬首,對上那雙淺色的瞳孔。
那裡面沉澱著積年累月的霧,令人難以捉摸主人的心思。再看深些,那股冷意便瞬間席捲而來,帶著能滲入靈魂的魄力。
信兵愣住,反應過來後,戰戰兢兢的將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將頭恨不得磕進淤泥裡,
他接著道:“長公子命隕,望二公子節哀。”
眾府兵附和。
一時間,四周又恢復了那種可怕的寂靜。
很久很久之後,在眾人驚慌不定時,只聽見一道極致冷靜詭異的聲音傳來,沒有絲毫波瀾的,字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