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看著都瘦弱了些。
他必須趕快恢復,才能帶著她離開。
檀迦微微頷首,緩緩閉上了眼。
鹿憂守著火,添東西的聲響都壓得很低,她偶然抬頭時,還能依稀看見星點,霧氣快散去了,他們很快就能離開這。
四周唯剩火焰跳躍的聲音。
不知過去多久,她眼皮微重,倦怠之意襲來,令她忍不住想要朝身側之人靠去。
可‘噼啪’一聲輕響,令她陡然清醒,看著略微黯淡下去的火,連忙添枯枝。
她扭頭看向檀迦。
他一直都維持著盤坐的姿勢不動。
是不是所有的和尚都這般厲害,唸經能念一天,腿真的不麻嗎?
鹿憂輕微打了個哈欠,坐得離他遠了些,怕自己等會睡蟲上腦倒他身上,打斷他禪定。
可剛挪動半步,就發現他身形晃了晃,眉宇緊皺,好似有些痛苦。
怎麼了?
難不成曼陀羅華又發作了?
這個念頭一起,頓時所有的睡意散去,鹿憂連忙動了動僵硬的四肢,跪坐到了他身前。
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他栽了下來。
鹿憂只覺得肩膀一沉,整個人下意識地伸手抱住了他,沉重的呼吸噴灑在耳側,她吃力地抬手探了探他的額,手背一片黏膩的汗,貼在臉側的肌膚,溫度滾燙。
果然,還是染了風寒。
“佛子?”
她輕喚一聲。
風拂過,吹動著火光搖曳,地上相擁的身影,也隨著劇烈顫抖。
他很冷。
鹿憂咬了咬唇,下意識地抱緊了他,讓他不那麼冷。
他的身軀太過高大,她從來沒有想過他倒下的樣子,居然也是這般脆弱,讓人心疼。
她抱了會,察覺到他顫動得沒那麼厲害,才小心地抬手,掌心扶住他的脖頸,將人帶著躺了下去,動作異常緩慢。
等將他安頓好,她渾身都出了汗,顧不得休息,就將外衫脫下蓋到了他身上。
將包裹掌心的衣角扯下,去水邊打溼為他擦拭,來來回回不知道多少次,直到他眉眼舒展了些,她探著沒那麼發燙才終於鬆了口氣,癱倒在地。
原來照顧人是這麼累,他那會還未好,也這樣照顧了她一夜,晨曦未出,又要為她尋食物,一點都不關心自己的身體。
鹿憂鼻尖湧起一陣酸意,碧眸略溼,忍著睏意守在火堆前,後半夜的時候,實在撐不住了,就手腳並用地爬到了他的身側抱著他,擋著後面來的風。
意識朦朧間,風寒料峭,爭先恐後地拍打著她的背。
鹿憂忍不住朝著熱源靠近了些,蜷縮起來。
……
明淨池結了化不開的冰,將他整個人束縛其中,深淵逐漸將他吞沒,不得掙脫,沉沉浮浮間,一朵業火紅蓮朝他靠近,帶來了無盡的暖意。
明知那光霞般的溫暖會灼傷一切,可他還是忍不住伸了手,將那顫微的紅蓮籠入懷中,避免它被周圍的冰寒逐漸蠶食。
紅蓮盛放著,花瓣飄落,拂過他周身,最後落在了他的眉宇間,頓時霞光溢位,化作千萬蓮華,將他籠了起來。
他護著它,它便散盡熱意來溫暖他,替他驅趕涼寒。
四肢百骸被熱流取代,明淨池水中的冰層緩緩融化,不知過了多久,深淵散盡,最終得見天光。
翌日。
崖底的霧氣漸散,晨曦染紅了水面,花絮在水中頓時被映照的如寶石般流光溢彩,彷彿綻開了一朵朵的丹霞蓮華。
光影透過樹葉間隙落在他的眉間,眼瞼輕顫。
檀迦不適地睜了睜眼,看著風情搖曳的樹枝愣神片刻,隨後便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