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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都道:「中原有三教之分,儒釋道,我是道門中人,崑崙乃是我們道門的至境聖地,在那裡有太上道祖留下的殿宇城池,唯有緣人方可入內。」

月離別眼神一亮,在金帳汗國,雖然絕大部分人都是信仰長生天,但也有少部分人信仰佛祖和太上道祖。

佛祖自是不必多說,以金剛宗和真傳宗為主,與中原的靜禪宗大不相同。至於信奉道祖,卻不得不提起一段陳年往事,道門旁支甚多,以正一道和全真道為主,正一宗的宗主之所以能被稱為掌教,是因為正一宗即是正一道,而全真道卻包含了東華、神霄、妙真三宗,故而三宗宗主不能自稱掌教。不過在全真道的歷史中,有過五位公認的祖師,又被稱為北五祖,分別是少陽帝君、正陽子、純陽子、海蟾子、重陽子。其中少陽帝君就是東華帝君,也就是東華宗的開山祖師,而純陽子也不是旁人,正是天下赫赫有名的呂祖,又稱純陽祖師,道、劍、詩三絕。李道虛就曾在眾弟子面前吟誦呂祖絕句,其中有「洞中日月我為天」一句,這才引出張海石指斥李太一之事。

在五祖之中,重陽祖師是最後一位祖師,他有七位弟子,皆封真人,陸續出任全真道掌教一職,丹陽真人之後由長生真人接任,長生真人之後由長春真人接任,這位長春真人曾經在垂暮之年遠赴塞外,出鐵門關,抵達大雪山行宮,面見金帳汗王,勸諫金帳汗王「敬天愛民、減少屠殺、清心寡慾」,被金帳汗王尊奉為「神仙」。由此,金帳中也有人改奉道祖。

月離別雖然信奉長生天,但也涉獵過許多道門典籍,對於道門的修仙一說,一直神往,見得李玄都召來風雪的景象之後,更是動了學道的念頭。

雖然月離別貴為金帳那顏,但在她看來,如果有朝一日,沒了這些身份地位,下場卻是悽慘。倒不如這些身懷莫大神通的「神仙」,可以逍遙自在。

李玄都看出月離別的心思,擺手道:「這修為之事,除了機緣之外,卻是上天偏頗,能不能修,能修到何種地步,就如投胎一般,從出生就註定了。有人出生就是那顏,有人出生就是奴隸,有人生來父母雙全,有人卻是無父無母,沒什麼道理可講。」

月離別聽出「有人出生就是那顏」一句是在說她,卻不知道這後一句是李玄都在說他自己,不過她聽明白李玄都是說她沒有這等天賦,心中未免失落。

李玄都沒有出言安慰,心中也是慨嘆。他固然是資質極佳之人,可真要說起這個,他遠不如澹臺雲、李太一等人,至多也就是宋政、秦清這個層次,不過是他的運氣更好一些,有眾多前輩扶持一把,再加上自己爭氣,才有了今日的局面。如果按照原來的軌跡,他只怕要熬到不惑之年才有希望一窺造化玄妙,而不是像現在這般還不到而立之年就已經坐在無量望造化,不過話說回來,驚才絕艷之人不少,能走到最後卻是不多,千百年來,年年有天才,可才出了幾個澹臺雲?

兩人各自想著心事,誰也不曾說話。

不知不覺間,兩人已是來到城頭上,雖說這兒也有金帳士兵把守,但月離別亮出那塊小小的腰牌之後,就無人敢阻擋了。

就在此時,卻是從風雪中行來一隊人,蜿蜒若長龍般,竟是一眼望不到尾,又打著各色旌旗,在白雪中頗為醒目。

李玄極目木望去,只見前導是三百餘騎兵,人人披甲,舉著旌旗,中間簇擁著一輛馬車,極為豪奢,車頂華蓋垂落流蘇,四角懸鈴叮噹作響,車壁以金箔花紋飾之,被八匹沒有絲毫雜色的白馬拉著。

只要不是瞎子,都可以看出這必然是金帳中極為尊貴之人出行,於是李玄都向月離別問道:「這是?」

月離別雖然沒有李玄都那般目力,但也能依稀看個大概,遲疑道:「這似乎是送親的隊伍。」

李玄都問道:「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