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不安穩,不過是小半個時辰,她就做了個噩夢。
夢中的謝五郎痛苦地扭曲著,嘴裡喚著她的名字。
崔錦被嚇醒了,一摸後背,全是冷汗。她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正準備去謝五郎那邊時,月蘭急匆匆地走來,神色也是慌慌張張的。
崔錦心中只覺不妙,但仍是冷靜地問:“何事如此匆忙?”
月蘭說道:“少夫人,外頭來了一個太監,說是奉陛下旨意,召少夫人入宮。”
崔錦微微一愣,問道:“現在?”
月蘭如小雞啄米式地點頭,說道:“那一位公公就在外頭,說是等著少夫人一起進宮,陛下在宮裡等著少夫人。”
此話一出,顯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崔錦蹙起眉頭。
她之前與皇帝說了,皇帝也同意她告假了,然而此時卻忽然召她入宮,意圖何在?若是她不去的話,便是抗旨了。
就在崔錦進退兩難時,齊氏出現了。
她堅定地看著崔錦,說道:“陛下既然召你,你便入宮吧。五郎這兒有我看著,你不必擔心。”
她猶豫了會,最終還是答應了。
“勞煩母親了。”
齊氏拍拍崔錦的手背,說道:“我是五郎的親孃。”崔錦對齊氏扯唇一笑,緊接著又仔細交待了照料謝五郎的幾件事情,還將華神醫喚來仔細吩咐了一通,如此她才跟著太監離開了。
齊氏看著崔錦遠去的背影,感慨道:“五郎挑媳婦的眼光比我好,難怪他堅持了這麼多年。”
。
皇宮。
以往皇帝召見崔錦時,不是在御書房便是在御花園,又或者是在議事殿裡。而這一回太監帶著她走向的顯然不是這三個地方。
崔錦問:“陛下不在御書房裡?”
太監畢恭畢敬地回答:“回巫女大人的話,陛下龍體欠佳,這幾日臥病在床。”
崔錦心下更加捉摸不透皇帝的意思,她第一眼見到皇帝時,皇帝已然老矣,如今臥病在床,恐怕也是時日無多了。在這麼緊要的關頭,卻要召見她,委實讓人難以捉摸。
到了皇帝的寢宮後,太監沒有再往前走,而是側了側身,讓崔錦獨自進去。
崔錦微微沉吟,走進了皇帝的寢宮。
現今已經是六月的天,正是炎炎夏季,可皇帝的寢宮卻是密不透風的,角落裡還燒著炭盆。崔錦一進去只覺整個人都熱了起來。
穿過重重帷幕,崔錦見到了皇帝。
皇帝半躺在龍床之上,他身上蓋著棉被,面上毫無血色的,看起來已有奄奄一息之態。聽到腳步聲響起,他抬起眼緩緩地看向了崔錦。
“陛下萬福金安。”
皇帝咳了數聲,極其緩慢地道:“起來吧。”
“謝陛下。”崔錦起身。
皇帝又咳了數聲,他問:“五郎眼睛尚好?”此話一出,崔錦登時一驚。她倏然抬眼,皇帝充滿血絲的雙眼雖憔悴不已,但卻充滿睿智的光芒。
皇帝淡淡地道:“有些事寡人並非不知。”
崔錦目光灼灼地道:“陛下言下之意是早已知曉?”
皇帝坦誠道:“汾陽崔氏,青郡範氏,濟城李氏還有秦州王氏,我朝四大名門望族,而三十年前寡人登基不過數年。”
崔錦登時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她驚愕地道:“所以陛下才預設了申原謝氏的崛起?還有與巫族聯合?以此瓜分四大世家的勢力?”
皇帝頷首道:“看來這一年多以來你在朝堂上的磨練並沒有白費。”他又道:“寡人信巫,然,也並非全信,若凌駕於皇權之上,寡人自會動手,若能為寡人所用,那自是最好的。”話鋒一轉,皇帝忽然盯著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