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你看看,你把我的屎都勒出來了!”
女人的眼神越來越失望,不耐煩地說:“行了,滾吧!”
王樹林見慣了各類張揚跋扈的女人,也不計較她這麼沒禮貌,一路小跑去找廁所了。
王樹林抱著喬靈的一大堆照片,九點多鐘才迷迷糊糊地醒過來,一來是心神俱疲滿腹心事,呼吸也不如東部沿海那樣暢快,二來在這裡有郝明亮,也不必非得跟著旅遊團活動了。但根本原因是陽光的問題,鋼谷治下的這些年,重工業發展迅猛,治理汙染遠遠跟不上排放汙染的節奏,世界各地如同雲口的雨城以及各類霧城、沙城越來越多了,天空終年陰雲密佈細雨連綿,一個星期能見上一回太陽,已經殊為不易了。本以為大西北又幹又冷,陽光會明顯一些,可誰料依舊如此,一路坐車到這裡,一直在塵霧中度過。今天早上九點來鍾天空佈滿的雲層才有一點點陽光的溫熱,但整體還是灰濛濛的,以至於這幾年的影視劇,幾乎罕見陽光明媚的戲份。
等出了門走在街上,發現熱鬧的一天又開始了,各種大片小劇都在緊鑼密鼓地拍攝著,他跟人一打聽,人家告訴他最遠處那座仿古城堡就是影視城的辦公樓,他估計郝明亮就在裡面,於是往那邊走。剛拐過一個衚衕,肩膀被拍了一下,他猛然轉過頭,發現居然是昨晚那個俊俏的“公子”,雖說對方昨晚莫名其妙而且很無禮,但畢竟相當美貌,於是又開始結巴起來:“你……你……”
“昨晚沒問清楚,特地來問問你。你叫什麼名字?從哪裡來?做什麼的?”這女人問話毫不客氣,聲色雖然故作柔和,可還是掩飾不住一股難以言喻的兇悍霸氣,而即便是喬疤子這樣的黑道霸主也根本給不了王樹林這種壓迫感。
“我跟你不認不識的……”王樹林想繞過她,她卻一伸手攔住,正色問:“回答我!”
正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背後響起:“樹林!”王樹林猛一回頭,見居然是多年不見的郝明亮!他大喜之餘,快跑過去狠狠地擁抱著對方,然後上下打量,見郝明亮精神飽滿,目光深邃內斂,顯然比過去成熟太多了。連同帽子和靴子在內,一身銀白色的軍裝式樣制服,月匈口鑲嵌著一個銀色金屬十字架,上面一道冰藍色的摺疊閃電裝飾,這正是鋼谷政權機關的標誌。王樹林忽然想起當初在動物園抓那個搏熊少年的警察,也是這樣的裝束!這怎麼會呢?郝明亮又不是警察,怎麼也穿成這樣?陡然有些驚懼,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
郝明亮卻笑笑:“你怎麼跟小偷似的悄悄地就來了?也不提前打個招呼,我好去接你呀?”沒等王樹林客套,便問:“你剛才在幹什麼?”
王樹林連忙回過頭,身後那女人卻已經消失不見。愣神之際,郝明亮若無其事地問:“樹林,你說的那個想當演員的‘女性朋友’,就是剛才那個美女嗎?”
王樹林擺擺手:“當然不是,剛才那人我也不認識,估計是個遊客。我那個‘女性朋友’……出了意外去世了。”
郝明亮“哦”一聲,面無表情,嘴上卻追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呢?”王樹林驟然想起吳棟樑的話,頓時覺得郝明亮有些不對頭,心底升騰起一絲寒意來。好在他比認識喬靈之前懂事多了,不敢直接訴說原因,而是避重就輕地說喬靈是出了車禍。他不善作偽,可說起喬靈的死卻是一臉悲痛真實自然,郝明亮淡淡地觀察了一會兒,沒有發現什麼破綻,便應付性地說一些“真是可惜,令人扼腕”的話來。
王樹林本來是興沖沖地想找郝明亮敘舊的,這時候卻隱隱有種駭然,讓心跳也加速起來,聊了一會兒,王樹林強笑著說:“我也就是來走一走,實現喬靈沒有走完的夢想之路。現在差不多也該回去了。”
“不著急,你好不容易來一趟,哪能這麼草率不好好玩玩?”郝明亮不疾不徐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