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順從才是,但他似乎錯看了她。
芷芽凡事都好商量,但一扯上“飯盒”這件事,她就變得相當固執並且跋扈,原因是她有一對不愛吃便當的妹妹和弟弟,這幾年來,她為了他們老是故意不吃完便當而氣得不知如何是好,所以便養成了以身作則的習慣。便當即使再怎麼不可口,她也一定得吃光光;這是原則,破不得,一破便無法坦然地要求妹妹和弟弟,但要芷芽跟一個交情不深的人解釋這些又似乎太多餘了。
她看了一下反射在前視鏡裡那雙濃眉微挑下的深遂眸子,不自地輕顫了一下,才開口說:“周經理……”
“周莊,”他打了岔,加重提醒,“我的名字叫周莊,經理兩個字省著上班用。”
芷芽以舌尖潤澀的唇,吞了一下口水,合作地喊了他的名字:“周莊。”
“如何?”周莊忙回應了一聲,以便堵住她將出口的反對。
此時紅燈正好亮起,讓他有機會側目打量身旁的人。
他往椅背一靠,目光被她紅亮得不可思議的唇吸引住。上回在計程車裡,他無意間窺知她有副好身材,這次他又發現她有兩片豐嫩柔軟如花瓣的紅唇,半合半張之際,能引起男人的某種遐想。不知何故,周莊就是覺得眼前這張不成熟、不世故的面孔很迷人!
周莊想到這兒,蹙起眉頭,一時間,除了“迷人”二宇,他竟想不出適當的詞來形容她,只知道說她長得漂亮是矇眼說瞎話,說她長得醜又絕非事實,說她平凡,正眼瞧她時,好像是真的很平凡,但背過身子後,她無色彩的面容和稻草人似的孤影卻又能在他繽紛的世界裡佔有一席之地,並且不時地在睡夢中撩撥他的想像力。
一見鍾情嗎?當然不是!周莊差點啞然失笑,他喜歡女人,尤其欣賞美麗又有大腦的女人,在讚美女人這方面他更是毫不吝惜,但這不表示他一刻沒女人就會死,非得拉旁邊這個土豆芽為伴,打發時光不可。截至今日,他已歷經無數次的一見鍾情,雖然場場戀愛的結果不是無疾而終,便是草率收場,卻沒教他對愛情徹底失望,反而讓愈挫愈勇的他變得實際、謹慎,甚至無動於衷。
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確實是因為一時莫名的衝動,才把這粒“與人有約”的土豆芽從辦公室裡找出來,美其名曰是要協助她完成會議紀錄,但他真打的歪主意是想把她連根挖來“吃”,好確定她並不如預期中好吃,以便抹去連日來侵襲他睡夢是平淡面孔與火辣辣的身材;當然,如果豆芽真是表裡不相應,可口味美得讓他無剔可挑的,他不反對和她維持長久關係,直到任何一方厭倦為止。
他承認這種想法有失厚道,但土豆芽緊盯著他看、一臉想吞了他的表情讓他無暇多想,他只知道她對他有興趣,既然如此,雙方就是兩情相悅,恰恰符合他交友的原則。綠燈亮起,他半合著長眼簾,將多情的目光從她身上挪到方向盤上,輕柔地又問了一句“如何?”
這次,從她頰上泛起的紅暈,周莊有八成的把握她會順他的意。
果然不出他所料,芷芽撫住脖子,深吐一口氣後,改變了主意,“好吧,那我就不把便當帶進飯館裡。”
“Good Girl”周莊回頭對她綻了一個嘉許的微笑,騰出右手輕搭上她的肩。
受到他的褒獎,芷芽泛起酒後般的陶然,無限的喜悅也自然而然地從被他讚許的肩部輸入她的心房時但她沒因此忘記自己對弟妹的責任,於是頰上浮著兩朵笑渦的她傾下了頭,一語不發地從包包裡拿出便當,以紙巾拭淨鐵匙,當著周莊的面,埋頭吃起冷飯來了。
周莊沒想到她會臨陣拆招,眉霍然大蹙,但即而想到她已讓步,也就不再堅持已見,任她在自己的車裡扒飯。一路上,他不時以眼角瞧著她不露半絲忸怩的吃相,那一臉的滿足,彷彿她口裡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