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一會兒,我發現香川身旁有份報紙,放在桌子角落。「該不會又是跟交通標誌有關的新聞吧?」
「你猜對了,這是今天的早報。」香川呵呵笑。我實在不明白,到底有什麼好笑。「千葉,這新聞跟你也有關。」
「跟我有關?」我實在想不出何時與交通標誌扯上關聯。
「昨天在東京都內,一輛車子開進立著『禁止進入』標誌的小巷子。警察看見後,便上前取締。」
「那標誌也是錯的?」
「你先別急,聽我說完。」香川舉起手,故意吊我胃口。「警察走近一瞧,發現車裡的人有些古怪。」
「車裡載的該不會是死人吧?」我沒細想,胡亂猜了個答案。比起車裡的人到底哪裡古怪,我對店裡的音樂更感興趣。
「好厲害,你猜對了。」香川模仿人類拍手。「開車的人在運屍體。」
「多虧交通標誌,警察才能發現?」
「沒錯,但那交通標誌其實擺錯地方。」
「哦?」
「我向情報部確認過,那標誌不應該設定在那裡。指定標誌擺放位置的,是個叫『公安委員會』的單位,但那標誌原本應該放在下一個路口。」
「受處罰的人類一定相當生氣吧?」
「目前沒有人類察覺這個錯誤。」
「啊,是嗎?」
「只有我注意到這個錯誤,人類尚未發現。那標誌可能會擺上好幾年。」
多虧那個擺錯位置的交通標誌,警方才能發現形跡可疑的車輛。若套用人類的諺語,是不是「失敗為成功之母」?抑或「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我對諺語的認知,往往與人類的認知有些偏差。
「聽到我接下來的話,你恐怕會更吃驚。千葉,那輛車裡的人,你也見過。」
「你指的是開車的人,還是死人?」
「都是。」
「開車的人就是死人?」
「我不是那意思。」香川繼續道:「總之,你前天跟他們見過面,一直相處到昨天早上。」
我聽得一頭霧水,思索片刻,腦袋浮現「理髮廳招牌」,不禁脫口:「啊,那三個雨衣男?」
「沒錯。其中一個死亡,另一個開車載運屍體。」
假如穿藍雨衣的男人真的是本城崇,負責調查的香川不可能不知情。但仔細回想,我完全沒發覺香川在附近。我向香川提出質疑,得到的回答竟是「老跟在他身邊實在很悶」,我頓時有些火大,她到底把工作當成什麼。
「怎麼會死掉一個?」我問。
「八成是起內鬨,懷疑對方背叛自己。」
藍雨衣男失去蹤影,他們想必會更疑神疑鬼。
「既然如此,應當會有調查部同事負責調查那個死亡的雨衣男。」
只要是死於他殺的人類,肯定事先經過調查。但我與那幾個男人相遇,被他們塞進睡袋,搬到那棟公寓,又受鑽子折磨,期間我絲毫沒感覺到周圍有同事。
「想必是調查完了吧。」
「八成是隨便敷衍,就向上呈報『認可』吧。」
「總之,那個男人……」
「白的或紅的。」
「就這麼死掉,剩下的……」
「另一個是白的或紅的。」
「顏色不重要。他在搬運屍體時,被警察發現。大致就是這麼回事。」
除了「原來如此」,我找不到第二句感想。
「千葉,你有何打算?」
「沒什麼打算,頂多就是坐在這裡聽音樂。」
「我的意思是,你打算呈報怎樣的決定?是『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