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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願為雙鴻鵠,振翅起高飛(四)

妙華也是後來才知道,這個地方位於大魏和南朝的交界之地,便是當初南朝所給的陪嫁疆土之一。拓跋適算得精明卻阻擋不住拓跋逸在軍方的勢力蔓延,三州之地名曰給了大魏,實際上卻還是落入了拓跋逸的手中。守土之人皆是親信,就連駐紮的軍隊都是他手下的親兵,拓跋適忌憚的便是這個,所以才會起了殺心。

想到這個地方,不由得想起了樂安公主。她孤身而來,千里迢迢,得不到丈夫的喜愛也便罷了,如今卻落入了一個十分危險又尷尬的境地。她的丈夫攜著皇妃出逃,不知去向,只會將所有的麻煩都留給了她。

不知何時開始,兩個人的關係中夾雜了第三個,甚至是第四個人,便讓一切都複雜無奈起來。他們以為的天作之合,不離不棄,竟忽然之間建立在了別人的痛苦之上。若是換一個角度去想,這也是一種罪業,無法饒恕。想到了蕭蔓兮,自然又想到了拓跋適。他是一切痛苦的締造者不假,可是她卻忽然無法恨他了,尤其是當知道孩子的事情與他無關時。這是一種十分糾結的情感,不愛亦不恨,可是卻忘不掉,逃不了。相處過的微末點滴就像是被下了蠱一般,時不時地晃過她的眼前,尤其是當她和璧郎之間有所親近時,這種感覺便會越發強烈。這種可怕的感覺彷彿藤蔓一般,纏繞不休,隱約提醒著她,就算不愛也不應該背叛。他們之間婚姻尚存,而她卻又到了別人的懷中。

反覆被這種情緒折磨,她已沒有起初那般失而復得的愉悅之感。她的傷口在逐漸痊癒,拓跋逸的也結了痂,起初因為身體原因而保持的距離,終於也不再是距離了。所以理所應當的親密便順理成章的到來,可是她卻有些侷促不安起來。

是夜,沐浴更衣過,外面已是月華如水。此地獨有的靜謐,讓月光都溫柔的一塌糊塗。拓跋逸還沒有回來,她也不想待在室內,所以便披了件大氅,來到了院中。浣瑾去為她找手爐,身後跟著的蓉娘是個啞巴,雖然安靜,但是行為處事卻十分妥帖。為她在鞦韆上鋪好了墊子,才扶著她坐了下去。或許是拓跋逸細心,知道她閒來無事喜歡坐在鞦韆架上發呆,便在這裡也架了這樣一個。比皇宮那個更加精緻堅固,似乎擔心她摔下去一般。她就這樣看著月亮,吹著冷風,一點一點地發著自己的呆。

月亮那樣圓滿,算算日子,她已經到這裡有七日了。御駕想必回到了宮中,也不知拓跋適是否會為難沈府,為難桐羽宮中的眾人。這時候忽然覺得,能一直待在瑤光寺也沒什麼不好,至少心中無愧無憂,只用惦記著吃喝玩樂。那時也是傻,妙善嚇唬她說,在佛菩薩面前吃肉打盹是會受到懲戒的,她便惶恐害怕了好久。很長一段日子都不敢違背戒律,幾乎和僧尼過上了一樣清心寡慾的日子,後來也是因為實在饞蟲作祟,才又逃出去吃了一次。那時小緣還在,法師是她最信賴的人。可是如今說了這麼多慌,傷害了這麼多人,竟然不害怕墮入地獄了,可見人的心腸是會一點點變硬變壞的。

正在出神,鞦韆架便動了起來,恍惚忘了身在何處。若非及時回頭,看到了拓跋逸那張清秀無雙的臉,她幾乎要下意識叫聲“聖上”。相處久了便會有一種習慣,連一個並不喜歡的人都能在生命中刻下如此銘心刻骨的印記。她明白,這並不是一種愛,更多的是一種不想虧欠別人的愧疚之感。

看到她神色仍舊呆呆的,拓跋逸點了點她的鼻子,將她打橫抱了起來,方向正是寢居之所。這些天他們雖然共處一室,卻一直分榻而眠,隔著一架屏風,說著說著便能到了深夜,後來怎麼睡著的也不知道。她喜歡那樣恬淡的美好,也知道今天的局面也不過是遲早之事。心跳的如同擂鼓一般,腿肚子都在打著顫,她沒出息的縮在他懷中,不敢看他。

之前那次,她酒醉混沌,所以也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麼,只記得他的動作極輕柔,一聲一聲地叫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