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力量?擁有如此強烈的殺機?
殺機真實的存在,存在於每一寸空間,每一寸讓人心驚的空間,竟遠遠地壓過了數千大軍的氣勢。
鮮于修札的眉頭皺了皺,目光自數千士卒的頭頂掃過,隔著天、隔著地,隔著寒意仍濃的春風,他看到了前方一匹白馬與一個人,一個青衫老者,側身對著他。
不,應該是兩匹馬,兩個人,只是那白馬和青衫老人太引人注目了,抑或是他給人的那種感覺太清晰了,看著他,就像是在看一個世界,一個孤立於這個世界之外的世界。
天是他,地也是他,他仍是他,獨立於這個世界之外,那是一種明悟,是一個奇異的個體,但卻代表的,似乎是死亡之境!
老者轉過頭來。
讓人不敢相信的卻是,那雙眼睛,深湛如大漠般開闊的蒼穹,不見底,不見邊,一種讓人無法理解的魔力在那雙眼中不斷擴張,然後,鮮于修禮發現自己被吞沒了,完完全全地吞沒在那充滿魔力的眼神中。也在這時,他更進一步捕捉到了那眼神之中的內涵,清楚地感受到了那眼神之中的情感,悲哀、痛苦、孤寂等一切人類的情緒都在那兩道眼神中激盪,也在淡化,孕育出無盡無期的孤寂。
孤獨者,是鮮于修禮,他似乎成了蒼茫宇宙中唯一生存的人,找不到伴侶,找不到溫暖,找不到親情,找不到光明,甚至不知自己置身何處,那種讓人心酸、心寒、絕望的孤獨使他忘了自己置身於數千兵馬的大軍之中,忘了剛才戰爭的勝利,忘了所有的名與利,忘了一切,包括他自己。
大軍全都不由自主地止步,沒有人下命令,但這是不約而同的,每個人都感受到了來自那老者身上的氣勢,如浩瀚無際的大海,如連綿千里的山脈,更讓人感覺到北極冰源的寒意和荒蕪。
鮮于修禮醒來了,是因為他坐下的戰馬失控,戰馬也似是受到了某種刺激,人立而起,差點將他摔下馬背,鮮于修禮有些狼狽,但他醒了過來,自那空無的孤寂中醒過神來,發現那眼神依然是眼神,老者依然是老者,而自己卻在數千將士之中,不再孤獨,不再絕望,他禁不住感動得想哭,欲痛痛快快地哭一場,這也是一種明悟,對生、對死、對權力和榮華富貴的明悟。不過,他很快又在心頭升起了一絲寒意,冰涼徹骨的寒意,因為他知道眼前的這名老者代表著死神的來臨!
鮮于修禮想不出自己得罪了什麼人,以至惹來這麼一個可怕的敵人,他的那數千將士似乎也逐漸甦醒,同樣知道了對方的來意,那是對方以一種無比的精神力量傳遞出的意念。
意念,即為——我將殺你——一鮮于修禮!
第二章 悲創死境老者調轉馬身,正面與鮮于修禮相對,兩匹馬轉身的動作極為協調。
“金蠱神魔田新球!”鮮于修禮一聲驚呼,他終於認出了其中一人。
不錯,這兩人正是田新球與神秘的凌滄海,他們終於還是來了,依舊是那馬,依舊是那身裝束,只是此時兩人似乎融入了蒼茫的天地中,與自然會為一體,無始無終,渾然無間,又龐大無匹,非任何人力可以抗衡。
凌滄海和田新球開始驅馬向鮮于修札逼去,一步一步地逼近。
每一步,鮮于修札都禁不住心顫一下,凌滄海的眼神,根本就不受距離的影響,越過千軍萬馬,直接射到他的臉上、眼中、心內。
鮮于修禮的身前層層疊疊盡是人影,刀、槍、劍、戟、矛、斧……明晃而鮮亮,強弓硬弩,全都對準漸行漸近的兩馬兩人。
鮮于修利完全受不了那種壓力,那種似被一種無形的精神力緊鎖緊逼的壓力,凌滄海的目光似乎看穿了他所有的心思,所有的塵念智計全都沒有絲毫作用,對於凌滄海,他似乎沒有任何秘密可言,包括他內心的畏懼。
鮮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