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某根肋骨下的東西,還是由於對方打在身上的力道?
封衣遙終於省神;抓住她的兩手,而她抬起一對烏眸;幽幽的;濃濃的,似恨還怨,最盡處;卻分明有著掩藏不住的悲痛欲絕!
“怎麼、怎麼回來了……”他呆了似的地看著她;眼眶竟也通紅了。
花以憐淚溼嬌面,嘴上冷笑道:“封衣遙,你好、你好得很……以為把我交給師兄,從此就可以了無牽掛,然後一個人留在這裡自生自滅嗎?”
封衣遙話未出口,她又嘲諷地講道:“我知道,你現在不會死,因為還要為我尋得解藥麼,那之後呢?報了仇之後呢?你是決定永遠不再見我,還是準備……”
她因痛意而眸光大盛,宛如翡翠琉璃在陽光下齊碎般的驚心,末了大喊:“你是我什麼人,憑什麼替我做主!”
她在懷裡又哭又打,近乎歇斯底里,封衣遙僵直站著,好似廟裡的泥人,毫無辯駁反抗之舉,連簪束的髮絲都被震得凌亂地散落下來,一縷一縷,半掩白玉般的臉龐,看上去十分狼狽。
“小憐。”
“小憐……”
“小……”
他忍不住,終於將她緊緊地摟入懷中。
封衣遙啟開唇,卻是過去良久,才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來:“滅影三絕,我是一定要練的。”
花以憐瞬間安靜下來,抬起頭,像一隻初醒未醒的貓咪,帶著點迷惑,對上他的目光。
封衣遙的笑容在陰影裡扭曲了:“所有事情皆因我起,屆時天下群雄為頡亢妖女,紛紛拋顱灑血,而我又怎麼可以躲到背後,一個人心安理得地活下去?”
他為了復仇,已經出賣了自己全部可以出賣的,步步為營,不露聲色,到了現在,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封衣遙遲疑著,然後伸手撫摸著她柔柔軟軟的頭髮:“所以小憐……這裡有我就好了,西月宮這種髒汙不堪的地方,你不該來,不該來的……”
花以憐睜著美麗的大眼睛,裡面恍若積著入秋小雨,睫毛一顫,波光漣漪,他的影子就在裡面晃動。
隨即她用力合眸,似乎是明白了,淚水簌簌滑落,襯得美腮晶瑩,半晌,微張櫻唇:“好……那你答應我,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輕易發揮它的力量。”
文封衣遙蹙眉一驚,反應過來:“你……”
人花以憐把臉埋入他胸前:“我陪你一起練。”
書“不行。”封衣遙慌張地推開她,好似那是個扎人的刺蝟。
屋花以憐不在乎道:“你需要女子之軀,就由我來代替好了。”
封衣遙搖搖頭,被逼得倒退兩步,她怎麼就不明白,她是他最愛的人,他最不想傷害的……就是她了!
花以憐不給對方躲避的機會,上前摟住他的腰,很幸福的樣子:“衣遙,我已經是你的人了……這輩子,生不同根,死必同穴。”
封衣遙瞳孔凝縮欲碎。
生不同根……死必同穴……
她居然、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花以憐吸著他衣襟上的香,總是那種淡淡憂傷的味道,一直滲入人的骨子裡:“無論你騙我、趕我多少次,我都會回來的……衣遙,只求你今後不要再丟下我,也不要凡事都再想著一個人承受了,好不好、好不好?”
好不好?!
耳畔迴盪著這個聲音,變得越來越響,像嘶鳴、像狂嘯,像要把胸膛震破,像要把心房擊碎,那全身的血液,突然一點一點地沸騰起來。
其實,怎麼會不想?怎麼會不願?
直恨不得,生生世世,千萬輪迴,只與那靈魂糾纏不休!
情感潰堤了,封衣遙終於遏制不住,反手摟住她,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再也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