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敲門了。被我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他們,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覺得生命中突然少了一件好玩的事情,但經過思考,他們最終還是答應了。
之後我如去年般,開始了每天睡覺的生活。
2
老師和我都以為,我又會將一整個初二睡過去。
但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早上,冷清的衛生角忽然人潮湧動,熱火朝天起來。我帶著起床氣正準備怒斥大清早就想來拿工具搞衛生的同學,結果抬頭一看,是個身材高挑的女生,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可怕的是,連胸也小。她正在搬著桌椅和書本。
我毫無興致地問她:“你怎麼坐到這裡來了?”
她答:“我在前面太鬧了,老師嫌我影響其他同學。”
我頓了頓,有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打了個長哈欠說:“你別在我這兒鬧,好好做人,爭取早日回到前排,知道嗎?”她點點頭。我馬上又砰的一聲,狠狠地砸在課桌上,倒頭睡去。
只是誰也沒料到,從此以後,我永遠都能在上課時間隨時聽到小聲而快速的嘰喳細語,討論的全是些我聽不懂的東西,從不間斷,一度讓我感覺全世界都是這女生的聲音;下課時更經常被一陣陣狂妄的笑聲驚醒。
這女生的聲音又尖又細。我從客氣地提醒她到破口大罵怒目而視,但她就是忍不住地要說話和聊天。面對這麼一臺聊天永動機,我甚至有時會有不知所措的委屈。
在一天放學時,我和老狗走在路上,我說:“狗哥,前面來了一個傻×,每天嘰嘰喳喳,搞得我覺都睡不了。”
老狗說:“打他啊。”
我:“女的。”
老狗一聽,停下腳步,點起一支菸,特別嚴肅地看著我說:“你這樣想就不對了,你告訴我什麼叫作男女平等?”
我心想:男女平等?
老狗:“你曉不曉得?人要講究男女平等?”
我皺著眉頭問:“怎麼說?”
老狗把煙往地上一砸:“女的還不是一樣打!而且打得更重!”
聽完,我整個人都石化了,在那麼一個明明大家都沒有“三觀”的年紀裡,一旦身邊的某個人假裝有,那麼身邊的人就全會被傳染。我剎那間恍然大悟,覺得確實是這麼個道理。
所以那天之後,我們班的衛生角經常能看到一個少女聊天聊著聊著,整個人突然往前一倒,然後驚愕地轉過頭去看著身後的少年。她椅子後背,全是我的腳印。
過了幾天之後,我發現她開始揹著書包上課——為了減震。我抬起一腳蹬去,她也就停頓那麼幾秒,回頭看看書包,然後繼續跟身旁的人聊天,我看著天花板,感到很無助。
我逐漸變本加厲,每逢下課就組織一大群小夥伴,用紙團圍攻她,她雖勢單力薄,也仍然一手護頭一手撿起砸向她的紙團還擊。
欺負她就成了我們的一個樂趣。每逢下課,一些發瘋的小夥伴蹦蹦跳跳地到我面前來問我:“開始了嗎?開始了嗎!”
但實際上,由於她的頑強和不屈服,我心裡有一股強烈的挫敗感,平時大家都對我畢恭畢敬,覺得多看我一眼就會被我殺掉,對此,她卻絲毫不理睬。
在又一個課間,我一改往日的囂張跋扈,對她說:“我們一起下去買東西吃吧。”看我第一次對她那麼客氣,她突然露了一點羞澀的表情,然後默默地站起來,跟我走出了教室。
走過陰暗的醫務室樓道時,我忽然大喊一聲:“弄死她!!!”一瞬間兩邊湧出十幾個人,無數個紙團飛向她。她愣在原地被劈頭蓋臉地砸到,看得我興高采烈地哈哈大笑。
老狗抓著一個紙團飛向她,啪的一聲,正好砸在臉上。
直到這時,大家才發現她一反常態地沒有還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