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時面不改色,仍是振振有詞一付斯文儒雅姿態,何均越發沒錯得此人奸詐狡猾,著實可恨。
但他就是在心裡恨不能從林景生身上生生咬下兩塊肉來,現實卻是他如今人是板上魚肉須得忍氣吞聲,拿這兩人無可奈何,只得先憋著這口氣轉頭看向燕承錦:“王爺,你難道就甘願從此白龍魚服,拋下太后和皇上?太后老人家那般疼愛你,聖上待你亦是不薄,你做這等親痛仇快之舉,可曾想過他們會如何傷心失望。”
他那痛心疾首的表情顯然快把燕承錦看做了某處山賊水寇的壓寨夫人,弄得燕承錦也跟著愣了愣,半晌才道:“我只是不想再和你同道走了,再說出京之時皇兄許了我數月之期,道是可以隨處走動散心。我現在不過是打算在外面多盤桓些時日,怎麼就變成了我要拋下母后和皇兄。皇兄又不是不通情理之輩,只要讓他冷靜冷靜,再考慮考慮個幾天,早晚自然就會想通,不會反對我二人之事,你怎麼說得好像我要割袍斷義一般。存心離間我和皇兄的手足之情是不是?”
何均黯然,縱使燕承錦明面上說得再怎麼冠冕堂皇,但看事實上他這等行為,分明就明擺著的要挾,萬一聖上要是不同意林景生,他就不回去了的架勢。如今自己失查叫他二人走脫,聖上想必是冷靜不了,至於再考慮考慮——人都跑得沒影了,皇帝能不再改變對策另行應變麼,至於是不是能想通什麼時候能想通這種事就說不一定了。
燕承錦大約是也想到這一點,情緒比之方才微微有些低落。林景生不著痕跡地伸過手來摸摸他的手心,也不管還當著別人的面,握住了就不散開。
燕承錦微頗的眉心漸漸舒開,側過臉來對著他微微一笑,稍稍恢復了些精神,從袖子裡取出兩隻厚厚的信封,信口處已然用火漆封好。他拿著這信封往何均眼前晃了晃,然後就動手塞到何均衣袖裡。做完這些他拍手退開,看著何均笑道:“……我知道何兄其實是奉了皇兄的命令來押我回京,只是何兄是厚道人,顧念著情面沒有把話說開罷了……如今我們分道揚鑣,何兄也不好在皇兄面前交差,我這兒各有一封給太后和皇上的信,你就拿它回去和皇上交代吧。”
何均有異議也沒用,只能徒勞地道:“王爺……”
林景生卻不等他再勸什麼,插言道:“何將軍,你若想要閒話,以後有的是機會,如今我們先做正事要緊,還請何將軍行個方便。”他取出好幾張事先寫好的通行令文,道了聲得罪,徑自去何均身上翻找出印信,在落款處蓋了章,吹了吹依舊收好,至於那印信,仍給何均放了回去。
做完這一些,林景生朝何均笑道:“多謝何將軍助我等一臂之力。他日在下成親之時,定然請何大人喝杯喜灑,還望勿要推辭。”
何均本來還算鎮定從容寵辱不驚的表情頓時有些扭曲,臉也猛然漲得通紅。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忍住了沒有破口大罵。林景生就是存心要他不痛快,說完了也不等他答話,笑盈盈地去
燕承錦還被他牽著手不自在的掙了掙,沒有掙脫,只好扭過臉去當自己什麼都沒有聽見,不過耳根卻十分可疑地紅了。對著呆滯一旁的天麻和許維兩人道:“你們呢?是打算跟何大人一起回京去還是怎麼著?你要不情願跟來也好辦,勞煩你吃點兒皮肉之苦,回頭就和皇兄說沒攔住我就是了。”說著拿眼去看桌上的茶壺,很有兩分躍躍欲試。
天麻還正因為林景生那句石破天驚的話臉上青紅白綠的正好看著,聽燕承錦這話更是心裡叫苦,心道若叫茶壺往腦門這兒來一下這待遇還不如被藥暈了的那幾位仁兄呢。不管有傷沒傷都是看著你跟人跑了,回去面對皇上的怒火是好玩兒的麼?當下苦喪著臉一抹淚道:“小的是王爺的貼身隨從,王爺身邊不能沒有我,我當然要跟著王爺走!”
燕承錦乾咳了一聲,又去看許維:“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