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恨恨,又丟不下房裡那新鮮事兒,一個人又溜回到老夫人那裡去聽,這一次就聽不到。幾個管事的媽媽站在院門擋著:“老夫人在說事情,不許進來。”
湘芷在房中哭了又哭,聽出來祖母也有懷疑自己的意思。這主意原本是她想到的,是看多了男歡女愛的戲文,拼著一死也要爭一爭。當時為親事固執地這樣想著,此時面對氣得變色的祖母,陰沉著臉的父親和大罵的母親,才知道這場景兒不好過。湘芷大哭:“從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兒,不過就看過他串的幾場戲。”
“呸!”二夫人呸了女兒一口,她心裡也是淚流。膝下只有一女,指望著她許個高門以後能照顧到自己,二老爺的兒子是姨娘所出,二老爺對楚老夫人不過是面子上的尊重,楚老夫人真正依靠的還是親生的長子楚少傅。對二老爺心思瞭解最清楚的楚二夫人,心知肚明,要想有依靠,只能是自己親生的才行。這樣的心思,是拜二老爺在家裡汙公中的錢,總覺得老夫人只疼親生所賜。
湘芷今天結結實實掃了家人面子,最傷心最丟人的就是二夫人。二夫人一聽女兒說話,就惱怒到異常。原本坐下來的人,又跳起來大罵:“賤人,看戲你能看出醜事來!”楚老夫人也沉聲:“這個戲子,就不該請到家裡來。”楚二老爺對著楚懷賢就是一記眼光,楚懷賢好笑,韋大人沒丟官前,常來常往,又不是我招來的。
“只是這樣,他就來求親?”薑是老的辣,楚老夫人經老了事的人,覺得韋去華來的奇怪。沉思過的老夫人,慢慢問出來:“喊外面知道的人問問,他前幾時在不在京裡?”楚懷賢心中一凜,湘芷心中一驚。韋去華前幾時是不在京裡,一回來聽玉清說先差點兒許親給別人當填房,老夫人又說許親只許公侯家,韋去華這才不能再等,冒險上門來求親。
二老爺素來不親近,韋去華特意選了今天來見老夫人。只想著老夫人素來和氣,就沒有想到掌過這樣一個家的老人,其實是彌辣老薑。
楚二老爺自己出去問,問過進來回話:“他京外回來半個多月。”楚老夫人點點頭,是了,上次許親給人他不來,是他不在京裡的緣故。楚老夫人又說一句話,湘芷聽過幾乎癱軟在地。老夫人手撫著額角,面上怒氣下去不少,淡淡地道:“把湘丫頭房裡的人問過,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楚二老爺躬身應道:“兒子這就去。”老夫人眼角注視著湘芷神色,口中對二老爺道:“問不出來,一個人打一頓。”湘芷伏在地上,身子抖個不停。這一切都看在老夫人眼裡,老夫人心裡氣又上來,沒有傳過話,韋去華怎麼敢來!
二老爺出去,湘芷積起一點兒力氣,膝行到老夫人身邊,只能說出來一句:“祖母……”就淚如雨下。楚老夫人很生氣:“湘丫頭,除了你大哥,我最疼你。你那個弟弟,從小就是不上檯盤的東西,我素來不喜歡。你的親事我託了幾位侯夫人過問,又找了城裡的名媒,你的嫁妝,我前天晚上還想著。你要知道,女人活著,有時候是為著名聲。咱們這樣家,出一件半件醜事,等著看的人可是不少!”
二夫人也跪下來痛哭:“母親說的是。”跪下來又推女兒:“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推過又擰她,擰得不解恨,就是幾巴掌。楚老夫人只冷冷看著,這也是一個封建階級的老當家人,名聲要比命重要。
“懷賢,你意下如何?”楚老夫人對著孫子才重新有笑容,到底是孫子好,就不會有這樣事情。楚懷賢早就想過,躬身道:“妹妹多受祖母教導,不是這樣人。韋公子算是家裡世交,也不是輕浮人。”
說到這裡,二夫人號啕大哭,以為楚懷賢在幫著別人說話。楚老夫人瞪她一眼,二夫人哭聲低下去。老夫人咀嚼一下孫子話意,露出笑容道:‘你接著說。”楚懷賢從容道:“婚配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我們家的姑娘有人求這是理當,許不許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