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休息時間,辦公室內鬧哄哄的,出了辦公室也吵,學生教室裡外更吵。他平時躲在美術教室,應付學生就夠麻煩,到了辦公室,同事問寒暄應酬也不輕鬆。
“沈老師。”施玉卿挨近他。
她一靠近,沈冬生立即聞到她身上的香水味。不是令人太討厭的味道,也不刺鼻,但他還是小心地屏住氣息。
“施老師。”他禮貌地抬頭。
“學生的作品?”施玉卿略略彎身,好似在欣賞沈冬生桌上那些學生的繪畫作品。
“嗯。”沈冬生應一聲。不曉得她想幹什麼。
“我一直很佩服那些能將眼睛看到的美麗事物或將心中所想的構圖生動畫在紙上的藝術家。我就是沒那個能耐。”
“你的邏輯推理思考能力強,別人也是很佩服。”沈冬生恭維她一句。這也是事實,不算阿諛。
“哪裡。沒有你們這樣,有才能。”
沈冬生笑一下,仍然搞不清施玉卿想做什麼。
“呃,沈老師——”施玉卿看看左右,說得吞吞吐吐。
“有什麼事嗎?施老師?”再這樣下去沒完沒了,沈冬生乾脆直接問了。
辦公室且其他師忙著聊天吃飯或批改作業,似乎沒有人注意他們。施玉卿仍然假裝的賞那些畫,壓低聲音極快的說:
“你沒忘了今天的約——呃,我想借用你一點時間吧?”
啊!原來是這回事。
“我記得。”大可以大大方方提起的事情,偏偏搞得像什麼私情密會似。
“那就好,我怕你忘了。”施玉卿抬起頭,嫣然笑起來。
沈冬生連忙避開,說:“我今天下午都有課——”
“我帶的高二那班,也要上輔導課,我們再一起走好了。”
他是無所謂啦,反正都是同事。
“那就這麼說定。”施玉卿對他又嫣然一笑。
蔡清和從外頭午餐回辦公室,正好捉到施玉卿那個“嫣然巧笑”的漣漪尾巴,望著她走去的背影,朝沈冬生眨眨眼戲謔笑說:
“喔,今天吹什麼風?那麼青春!你看到她那笑沒?”
沈冬生白他一眼,咕噥說:“我什麼也沒看到。”
“吃錯什麼藥了?”蔡清和被他的白眼白得莫名其妙。
“沒,嫉妒你心情太好了。”沈冬生兩三下把東西收拾好。
他沒誇張。一想到與施玉卿晚上的“會談”,他就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話都還沒開始談,肩膀便開始酸。
“幹麼嫉妒我?”蔡清和喋喋不休。
鐘聲噹噹響起,沈冬生比個“你聽”的手勢,不想跟他抬槓,說:“上課嘍。”
“等等,”蔡清和拽住他,“我還有事跟你說。你今天晚上有沒有空?”
“怎麼?你也有事找我談嗎?”
“也?”蔡清和皺一下眉,“誰約你了是不是?”
“唔。”沈冬生將學生的畫作放入袋子中,一邊說:“施老師找我談點事。”
“施玉卿?”蔡清和瞪大眼睛。“那個施玉卿?她找你能有什麼事?”
“我也不知道。”
蔡清和皺眉。“到底怎麼回事?”
“我——”剛要開口,門口一個老師回頭叫他們:“蔡老師,沈老師,上課嘍,你們沒課嗎?”
“這就過去。謝謝。”沈冬生應一聲,匆匆說:“走吧,晚點再談。”
學生已經在教室等著。幾十個小女生吱吱喳喳的,咕咕咯咯笑個不停。這個年紀的女孩的笑,大半是沒名目的,一點小事也可以樂翻天。不過,他想起徐夏生。那時她老是不笑,對照現在的她,彷彿不完全的燃燒。
“把這個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