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聞言一怔,看著那雙弓鞋,沉吟:&ldo;他送你鞋?&rdo;
傅亭蕉觀太后神色,笑容緩緩淡了下來,抿著嘴擔憂道:&ldo;姨祖母,這鞋子……怎麼了?很合腳啊……&rdo;
&ldo;無事。&rdo;太后笑了笑,只是笑意未達眼底便淡去了。
晚上,太后將傅亭蕉支了出去,派人去傳喚左奪熙,讓他前來左暖閣。
這左暖閣挨著太后的臥房,是傅亭蕉小時候住的地方,後來她大了些,住起來便不方便了,才搬去了別處,這裡便成為了平時吃茶聊天的地方。
外邊天色已黑,左奪熙才回了鍾秀宮便受到傳喚,衣服都來不及換,便趕了過來。
他一進來,太后便問:&ldo;老九,哀家想問問,你心裡到底是何想法。&rdo;
她如今也是該問清楚了。
在北漠,女子的雙足是私密的地方,不能叫外人隨便看去,因此女子的鞋子也便有了私密的含義,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送的。
曾經有不識相的公子哥想攀附傅亭蕉,向傅亭蕉送來鞋子作為生辰禮,被她發現後,直接叫人扔了回去,那人便親自跑來向她謝罪,此後再不敢進宮來了。
傅亭蕉或許還不太懂得這背後的意義,但是已經十九歲的左奪熙不可能不懂。
一直以來,她都不是很看好左奪熙,他這幾年雖然頗受左晟重用,但是若想攀上那九五之尊的位子,他這個沒有母族依託的最小的皇子,恐怕是在做夢。
而沒有登上帝位的人,是沒資格娶傅亭蕉的。
她這些年之所以一直放任他與傅亭蕉往來,實在是被傅亭蕉當年的絕食嚇到了,加上之後兩人之間的往來有了明顯的分寸,她心裡才安定了幾分。
但是,這次左奪熙送鞋的舉動,似乎……是故意在明說什麼了。
左奪熙聞言目光略沉了三分,好像早就料到了太后的問話,然後便下定了某種決心似的,嘴唇微張,沉沉道:&ldo;我……&rdo;
太后卻突然意識到,這樣直接問他便喪失了主動權,她突然地打斷他:&ldo;哀家的意思是,你明年便是弱冠之年了,至今未娶正妻,身邊也沒個貼心人,實在不妥。作為皇子,為皇家開枝散葉是你的職責,你不能再逃避了。哀家已為你看中了太僕家的麼女,你若中意了,便即刻為你張羅這樁親事。&rdo;
聽她說完,左奪熙卻驀地笑了一聲。這一笑,叫她也愣了一下。
太后看著他眼睛裡堅毅地灼灼目光,忽然意識到自己叫他來密談恐怕是錯了,因為他目中的神色明明白白地告訴了她,他不想繞彎子了,他要把一切都說開。
分明這也是她叫他來的初衷,可是此刻她卻有點慌,竟然冒出了想結束這次談話的打算。
然後左奪熙沒有給她這機會,他站得直直的,無所畏懼一般地看著她:&ldo;我不想繞彎子了,從我送出那雙鞋起,我就準備有話直說了。便是您不來找熙兒,熙兒遲早有一天也會來找您。&rdo;
太后微怔。
左奪熙又道:&ldo;你不必給我說親,我對任何別的女子都沒興趣,甚至厭惡。便是對你,也只因她的緣故而稍微有些不同。&rdo;
太后道:&ldo;所以你心裡一直惦記著蕉蕉?&rdo;
&ldo;是。&rdo;
&ldo;你、你要知道,她……哀家是不會讓她過苦日子的。&rdo;
左奪熙眸光微縮,心裡瞭然,嘴上卻問:&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