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小女孩這般對待弟弟,原本早就已經在許子的《人道聖卷》中看盡了世故滄桑,人間百態的他,心中卻是有一種莫名的觸動。
道理往往都很簡單,只是很多人被其他的東西所矇蔽了而已。
蘇若邪怔怔地看著這一個面黃肌瘦,衣衫襤褸,瘦小得一陣風就能把她給吹倒的小女孩。
小女孩似乎感受到蘇若邪的目光,停了下自己的動作,看了看自己手中僅剩下的小半個饅頭,怯怯地問道:
“你要吃嗎?”
蘇若邪愣了一愣,小女孩猶豫了一下,繼續道:
“只能給你一半。”
蘇若邪很是出乎小女孩意料,搖了搖頭,道:
“小妹妹,你是哪裡人?”
“我是在稻城的,離收城並不遠,爹孃在種田的時候就被洪水給淹死了,我和弟弟很幸運的被救了出來。”說到這裡,小女孩那一對清澈的瞳孔之中逐漸盈滿了水霧,聲音變得嗚咽。
“我沒照顧好弟弟,弟弟得病了,很多人都以為是瘟疫,都不敢接近我們,不然的話,這裡的草堆,也輪不到我們來住。”
蘇若邪默然看向了那臉色發青,彷彿隨時都會死去的小男孩,有氣無力,已經很沒精神了,口中喃喃自語,不知道說些什麼,蘇若邪查探了一下病情,其實這孩子只是受寒了而已,頓了一會,道:
“能不能跟我說一些,關於你的事情?說你知道的。”
小女孩搖了搖頭,她不明白蘇若邪為什麼想知道她的事,但是現在她必須做更重要的事,只見她繼續咬了一小口手中那硬得可以的饅頭,含了一口水,等到饅頭變軟了之後,再次餵給弟弟一點一點的吃下。
“不行,弟弟必須吃東西,我要喂他!”
說著說著,看著那一小杯子裡的水,已經空了,小女孩子便將那小杯子很好地放在地上,捋起自己那有些破爛的衣服,露出了細小,脆弱的手臂,而那已經被凍得裂開的手往地上的雪抓了一把,捂在自己的手臂上,咬著牙,蘇若邪可以看到,她全身上下,都在顫抖,蘇若邪沒有阻止她,很快的,蘇若邪便看到一滴滴雪水順著手臂流下,自手肘處滴落到那放在地上的小杯子當中,蘇若邪感受到那些雪水當中蘊含著小女孩體內的元氣,因為元氣融入了雪水,讓這些雪水沒有再凝結起來,不然在這種滴水成冰的天氣,小女孩子這種做法是徒勞的。
蘇若邪就在這樣看著小女孩堅忍不拔地完成了這一件事之後,杯中的水,已經足夠能夠讓小女孩喝幾小口了。
小女孩忍著自己的顫抖,一點一點,咬一小口饅頭,抿一小口水,餵了自己的弟弟將近那小半個饅頭的一半之後,看到弟弟稍微能夠有一些精神,這才如釋重負地說道:
“小武,你好好睡一覺,不要說話了。”
小武彷彿看到自己的姐姐就會沒來由的心安,原本就受了風寒的他,昏昏欲睡,如今終於睡過去了。
“現在,可以跟你說了。”小女孩子看向了蘇若邪,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跟蘇若邪說話,只是覺得蘇若邪在聽到自己弟弟像是得了瘟疫,沒人敢靠近,他還敢不為所動地坐在一邊的緣故吧。
“我從小就很想學武,但是大桀皇朝是禁武的,黃州是糧食大州,都管理得很嚴格,平民習武唯一的下場就是被關押起來,或是被打死,我的祖先,曾經是一個很厲害的人,聽爹孃說,是已經到達武仙實力的。”說到此處,小女孩子的眸子中,有了一絲自豪的神彩。
“家裡多多少少留下了一些神通手段,只不過很多東西都是晦澀難懂的,傳到我這一代,我只能很勉強的調動體內自己的元氣,去做一些事情而已,就比如我剛才調動自己的元氣融入水中,這樣水才不會結冰,你要喝一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