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內傷在身……需要人愛惜……老大請你溫柔一點……”
“砰。”
一個枕頭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臉上。
許新子狼狽逃竄,充滿憐憫的眼神留給帳篷裡的納蘭述——主子,俺盡力保護你了,你自求多福吧……
帳篷里君珂欲哭無淚——這世上事果然都是這麼的,你最怕什麼,就來什麼。
手一抬,此刻漩渦不見了,輕輕鬆鬆就拔了出來,君珂又哭了。
尼瑪,早一分鐘能拔出來也好啊!
拳頭一拔,心頭一鬆,體內氣息也隨之平復,經過剛才那一番體氣相接,君珂的要命狀態,也解了。
這得歸功於兩人在內功上的不同步,君珂初練,而納蘭述已經練習了很多年,內力渾厚遠超君珂,並不需要和君珂形成互等。
但他和戚真思之間,因為是同時練功,內力相差無幾,甚至他比戚真思猶有過之,所以戚真思要想解決他的問題,就必須完全地賠上自己。
這也是戚真思為什麼需要犧牲自己,而並不要求君珂犧牲的原因——君珂現在想犧牲,也未必能完全解決納蘭述的狀態,只能慢慢控制。
不過此刻的君珂發現這種狀態,只想嚎啕痛哭一場——納蘭述你丫的為毛要醒?你就老老實實躺著給我佔點便宜不就成了?多大點事呢?你還是個男人不?
納蘭述又睡了過去,如果醒著八成得無辜地嚎啕一句——不趁機睡你才叫不是男人!
無限懊惱的君珂爬起來,順帶還踢了納蘭述一腳。
踢完了想了想,還是替納蘭述把衣服穿好,摸到腰帶時候她一頭霧水,這腰帶是什麼時候解了的?
想了想,她差點嘔血三升——果然無知最可怕!
她蹲在納蘭述身邊,日光從帳篷縫隙裡射進來,射在納蘭述臉上,泛出一片青青的胡茬,君珂手指小心地撫了撫,指尖堅硬的觸感,讓她微微嘆息一聲。
這一刻她的眼神,有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溫柔憐惜。
半晌她起身,整理好衣服,緊緊臉皮,一本正經地走了出去——天塌下來,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的。
帳篷外靜靜立著一個人影,四面堯羽衛們經過他身側,雖然都肅然行禮,但走遠了,就開始擠眉弄眼。
大師喲,剛才的好戲你沒見著哦,百年一遇哦,你咋死活不肯靠近呢?
梵因衣袂如流水,拂過灰黃的山崗,靜靜看著君珂向他走近。
她出來時臉色古怪,眼底光芒躲閃,梵因看在眼底,笑意如常。
君珂迎著他走過去,神色漸漸平復——眼前的人,是這個世界裡,最能令她心情迅速平靜的人,不同於看見納蘭述的內心波瀾,看見沈夢沉的警惕不安,看見納蘭君讓的無奈惆悵,這個已經脫離凡塵牽絆的男子,他給出的關懷和幫助,讓她在這寒苦人世如邂逅溫泉,不熾烈,不迂迴,默然存在,寂靜歡喜。
“我是來向你告別的。”梵因先開口,笑意淡淡,“我要離開了。”
君珂若有所失地“哦”了一聲,有點惆悵地道,“為我的事,耽誤了你的雲遊了。”
梵因笑了笑,沒說話。
不會告訴她,他沒有云遊,專程趕來。
不會告訴她,燕京出事時他在閉關,為她在數月內再次出關。
不會告訴他,因為她,閉關中斷,咫尺可得的大境界擦身而過。
不會告訴她,一身蓮華與她共享,從此他不再是原先的他。
……
一生不聞人間言語,原以為不過軟紅過客,終將歸於大光明,此刻卻恍惚覺得,掌握在掌心的定數,突然飛出了指間。
他輕輕笑著,虛空對君珂指了指。
君珂又覺得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