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薰然卻從來都不勸,只是任憑她哭,任憑她將自己的衣服當手絹兒,不煩不燥,不動如山。
有一次夏斌看不過眼去了,悄悄的問李薰然為什麼不勸勸夏琳,李薰然輕嘆一聲,幽幽的說道:“勸有用麼?第一次面對親人過世是這樣的,只有時間才是最好的良藥。哭一哭比憋在心裡的好。
而這就像傷口,有時將癒合的傷口撕開,撒點兒鹽,享受一下那痛楚,借題發揮的哭一哭,緩解一下壓力也不錯。琳琳現在就是在享受哭的過程。”
所以,再次看到哭泣的夏琳,夏斌也淡定了。
抹夠了鼻涕眼淚的夏琳,轉而看到淡定的夏斌和李薰然,怒了,指著夏斌說他不孝順姥姥,虧得姥姥在臨終前還拉著他的手,他竟然連哭都不肯哭一聲。
而夏斌則緊抿嘴唇,任由夏琳吵嚷,板著一張臉一言不發。
對於這兄妹之間的爭執,李薰然只能無奈的在一旁看著,血濃於水,自己跟夏琳再親近,也不過是個朋友,是外人,此時幫誰都不對,可是她清楚,夏斌絕對不是沒有絲毫的傷痛,他的傷,藏在了心裡,很深。
終於,李薰然看不下去了,在一次兩人一起從劉東家往回走的時候忍不住停了下來,看著微露詫異的夏斌,輕聲說道:“哥,別把什麼都壓在心裡,心不大,藏不了太多的苦痛,你……”
下面的話,被那突如其來的擁抱給打斷了,李薰然被嚇了一跳,身體僵硬了一下,馬上就下意識的開始往外掙扎。
“別……別動,讓我抱一下就好……”夏斌的聲音有些發顫,那雙臂卻緊緊的箍住了李薰然纖瘦的身子。
火熱的體溫,透過接觸在一起的肌膚和輕薄的衣服,讓李薰然的臉上隱隱發燙。
其實如果李薰然真的要掙扎的話,夏斌根本就無法禁錮她的,可是感覺到髮絲間那熱辣滾燙的液體,李薰然卻有些不忍心就這樣推開他了,就那樣僵硬著身體靜靜的等待他的心情平靜下來。
夏日燥熱的晚風,帶來了滿滿的花香,吹拂著李薰然那長長的裙角,髮絲間的熱流更加的多了,夏斌的身體也開始輕微的顫抖起來,漸漸的,悶悶的哭聲響起……
李薰然有些不知所措,她還真的是兩輩子加起來第一次見到夏斌哭泣,心中一陣慌亂,糟糕,自己最是看不得男孩子哭了,怎麼就這麼不知死活的去招惹他呢?
現在可該怎麼收場啊啊啊~~~~
“你、們、兩、個、在、幹、嗎?”
一字一頓,咬牙切齒的聲音,就像是個炸雷一般,在乾脆閉上眼睛等著夏斌哭夠的李薰然耳邊響起,將她剛剛燃起的那絲感懷與鼻尖的酸澀給消滅的無影無蹤,嚇得她頓時就大大的睜開了眼睛,下意識的將夏斌往外推,卻被夏斌的雙臂緊緊的箍住。
“呀夏斌你怎麼哭~~~~了?”劉東那明顯是故意的怪叫聲打破了這夏日夜晚的靜逸。
用上一分內力,李薰然愣是沒從夏斌的懷抱中掙脫開,不由得有些著惱,可是看到他那緊抿的嘴唇,以及那頻頻跳動的額角青筋,心中突地一軟,索性不再掙扎,放鬆了下來,得,看在你心情不好的份兒上,咱不跟你計較好了。
感覺到李薰然的放鬆,夏斌忍不住微微勾了勾嘴角,手臂微松,輕輕將她放開,可看著劉東的眼神依舊冰冷,咬著後槽牙的緩緩說道:“這不關你的事。你來這兒幹嘛?”
“怎麼會不關我的事?我來給小薰送她落在我家的筆袋兒的你哭就哭唄抱著小薰幹嘛?來來,兄弟我的肩膀借你讓你哭個夠”劉東的語氣也很不好,隨意的揮了揮手中的筆袋兒,拍拍自己的肩膀,調侃的冷笑。
夏斌也冷笑了起來,冷冷的說:“這東西明天你再給她也一樣她家裡不缺這幾根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