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是什麼?是你初次聽到聲音,你哭的時候,別人都在笑。 死是什麼?是你最後一次感受到不捨,你想笑,而所有人卻都在哭。 迷離之間,我縱有萬般不捨,最後,也只能報以一笑。至於這笑的含義是什麼,卻連我自己都並不知曉。 也許是太疲憊了吧,這一刻,我彷彿特別的放鬆。二十年來,我一直被那不可扭轉的命運鞭撻著,如同垂死掙扎的畜生,明明沒了力氣,但只要活著,就必須奮力向前。 終於走到了人生的最後關口,雖然有很多遺憾,但也只能這樣了。 等待我的,也許是下一次輪迴,可無論生死,誰又能否認我們都在輪迴之中呢? “睡前原諒一切,醒來既是重生,謝謝你大師,我懂了!” 我不是死了嗎?為什麼還能聽見聲音?是迴光返照,還是幻覺? 我迷茫的睜開了眼睛,眼前那人看起來很是熟悉,他一臉恍然大悟,緊接著滿是崇拜的看著我。 我努力的思索著,終於,我想起他是誰了。這不是當初那個因為冤親債主的因果債攔路,差點兒廢了自己一堂子仙家的那個人麼? 他叫什麼········ 好像叫辛楠度來著。 “你·····” 我想問他為何會在這裡,可是還沒等問出口,他瞬間化作煙霧爆開,消失了蹤影,取而代之的眼前一片灰霧濛濛。 果然是幻覺啊······ “天賜師父,真的是你啊。”正在我苦笑之時,身後又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我下意識的回頭,只見身後站著一男一女,男人四十來歲,一臉憨厚。女人挺著大肚子,在男人的攙扶下,一臉的幸福。 這不是我玄學堂剛開業時的事主,王姐還有趙斌麼? “趙哥,王姐這是有了?恭喜恭喜啊。”雖然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幻想,但看到他們現在幸福的模樣,我還是控制不住由衷的開心。 人生不就是這樣嗎?有的人是哄著別人玩兒,有的人是哄著自己玩兒。可無論你是那種人,到了將要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所有記憶都是屬於你自己的,那是自己的經歷,也是自己這一生的總結。 “嗯,我和娟兒一年前就把生意兌出去了,之前乾的都是殺生害命的買賣,錢倒是攢下不少。後來娟兒勸我做功德,這一年多以來,我們印了許多佛道經文送到廟裡隨緣,這不就有了。” 趙斌笑的很開心,儘管人到中年,但他每每看向王姐的眼神中,都包含著揮之不去的寵溺。 他笑著對我說:“我倆打算開幾個無人售貨的連鎖店,掙的錢都留給孩子以後上學用,除此之外留一筆遊山玩水的,剩下全捐,畢竟只剩下半輩子了,得彌補回來。” 望著他們消散的背影,我除了欣慰,更多的是羨慕。 要是我跟寶兒也能這樣,那該多好啊?他們兩人是錯過了上半輩子,而我和寶兒呢?連上半輩子我都沒活完。 “恩公!”趙斌夫婦的身影消失不見,一個耄耋老人突然從遠處本來,我一看,是小艾宇的爺爺。 還沒等我說話,他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給我磕了個頭之後,對我說:“感謝恩公的大恩大德,我今天來,是向恩公道別的。” “哦?您老是準備去投胎了嗎?”我愕然的問道,他不是跟我的老碑王修行來著麼?我還以為,他打算修清風呢。 老人今天心情很好,對我點了點頭,說道:“嗯,老碑王說我往世業債太重,修行一途劫難多,讓我在修一世。有我兒子在下面看著他們倆,我也就放心了。” 老人說完後,又重重的磕了三個頭,然後豁然的走了。 可是他的這番話,讓我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這輩子是父母,做鬼也是父母,所以為子女不懼苦難。老爺子為了自己的孫子和兒媳婦受了那麼多苦,下輩子還會是親人嗎? 我和寶兒呢?若是有下輩子的輪迴,在茫茫之中,你還會讓我在人群中一眼便發現你麼? 記得寶兒踏上開往南方的列車那天,我痛苦的問她:“你說命運到底是什麼?我們雖然原本就在一個城市,但本來應該是永遠不會有交集的。可就是這麼偶然,我在大街上遇見了你,如果我晚來一步,或者你早走幾秒,人生就天差地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