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耳邊輕聲安慰了幾句,白玉嬌才好歹穩定了下來,撅起朱唇,裝作生氣的樣子。
張協則驚訝地眨了眨小眼睛,故作驚訝地問道:“噢?還請唐將軍賜教。”
唐凱一捋耳邊垂下一縷烏黑髮絲,春風得意地言道:“昨晚白氏到王府找到於師爺之時,唐凱就陪在師爺的身邊,那白氏將於師爺拉到角落無人之處,耳語多時,當時,在下的確也是在場的。”
白玉嬌聽到唐凱這話,急忙不失時機地諷刺道:“我說這位將軍,這您都看見的,如何還是‘無稽之談’呢?”
唐凱也不生氣,只朝著白玉嬌淡定地一笑,幽幽地解釋道:“文夫人,據您所說,您那是在勸說於師爺歸還首飾,可那時只有您和師爺兩個人,再無旁人聽到您二人的話了,那麼你們所言的話題有何為證呀?”
“這……”白玉嬌頓時語塞了,粉面通紅,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就在白玉嬌尷尬之際,唐凱倒是搖頭晃腦、連比帶劃地繼續言道:“文夫人,您說那是在索要首飾,而於師爺拒絕歸還,可我家師爺也可以說那是文夫人您是想幫助他續絃,結果遭到了師爺的拒絕呀!”
“噗嗤……”公堂上又響起了幾聲偷笑。
白玉嬌羞得滿臉緋紅,氣鼓鼓地言道:“呸,我才沒空管他這樣的閒事!”
而唐凱依舊保持著一臉嚴肅,手腕輕輕一揮,平和地言道:“呵呵,文夫人莫要生氣嘛,在下只是打個比方,您看,這無憑無據的事情,自然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所以嘛,這‘拒不歸還’一說根本便不成立。由此看來,本案所訴罪狀都不確鑿,完全不足以定罪呀。”
白玉嬌是越聽越心焦,只在心中默唸著:秀秀啊,你可要快點啊,我就要撐不住了。
其實那天晚上,白玉嬌將於百之請至角落中,果真並非什麼歸還首飾之事,那時候於百之還根本不知有此麻煩呢。白玉嬌只是按照文秀和劉飛的安排,找來於百之,和他胡言亂語了一番,說是見於師爺的面相將有大災,勸他趕緊出家,消災解難。自然,這樣的胡言把於百之氣得七竅生煙,當場拂袖而去。
就在白玉嬌在公堂之上備受煎熬的時候,文秀和劉飛已經帶著那百十號的莊稼漢團團圍住了南郊糧倉。
文秀緋紅官袍在身,官威十足,不僅是英氣逼人,還故意擺出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眼眉高挑,一雙美眸中,盡是無限的高傲與不屑。而她身邊的劉飛,只藏藍色長衫,卻在手中輕搖這一把潑墨山水的摺扇,簡樸中略帶濃濃書卷文雅之氣,而小小的眼睛微微眯起,也透出一絲的堅定與信心。
文秀和劉飛的身旁,李皓軒和羅鎮虎兩兄弟分列兩側,一個俊美斯文,一個高大威武。而這四個人的身後,則是吳黑巖為首的上百莊稼漢。那陣勢,雖無官軍的整齊劃一,但看眾人那堅毅無畏的眼神,依舊是鳳翥鸞翔,銳不可當。那種震懾力,連守衛在糧倉的侍衛都不由得脊背發涼、手心兒冒汗。
糧倉總督路韙規規矩矩地跪在文秀的腳下,心中早就七上八下,不敢想象接下來將要發生什麼大事。
文秀看也不看路韙一眼,微微昂著頭,只在口中不卑不亢地言道:“路總督快快請起,不必多禮,本巡按今日開倉放糧,還要請路總督你多多相助呢。”
路韙站起身來,陪上一張笑臉,低垂著眼皮,抱拳拱手,謙卑地言道:“巡按大人開倉放糧,救濟災民,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兒啊,下官必然是鼎力相助的。”
文秀瞟了路韙一眼,心中暗想,你鼎力相助?那就是太陽打出西邊出來,一會兒你不叫著板地和我作對便是阿彌陀佛了。她嘴角一揚,露出一個滿意的笑臉,上前一步,來到路韙的身前,輕拍著他的肩膀,眯起眼眸說道:“那我真是要替災民們多謝路總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