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斥道:&ldo;你倒是聽話!可如果你學得會,還用我費事去做?&rdo;
少女彷彿在滴著淚,卻倔強地一片片繼續去切魚片時,他拍開她裹著紗布的纖細手指,聲音卻柔軟了許多:&ldo;……算了,就算我喜歡做給你吃好了。&rdo;
他的手靈活利索地抓起菜刀,卻不忘用嘲諷的口吻損她道:&ldo;讓你剁鯉魚,沒讓你剁手指……呆成你這樣,也不容易……&rdo;
少女慢慢止住啜泣,出神看他切割魚肉時均勻擺動的雙臂,纖白的手顫抖,猶豫著欲要張開臂膀,擁向他的腰肢,尋求他的安撫reads;[綜]狼狽為奸。
忽有&ldo;轟&rdo;的一聲劇響,宛若巨雷當頭劈過,又似誰在厲聲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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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原驚叫一聲,猛地坐起身來,只覺心口怦怦亂跳,滿背的熱汗已濕漉漉地粘著中衣。
舉目看時,視窗已然微微露白,並無風雨聲,更無巨雷聲。
屋中一片靜謐,連小鹿都已沒再翻來覆去,應該睡得正沉。
阿原大口的喘息慢慢平定,汗水也漸漸漸地涼下去,但胸中卻始終有一塊滾燙得厲害。
切鱠,她和景辭切鱠,並不只是幻境或夢境。
連景辭都承認過,她曾在切鱠時弄傷了手指。
那個委屈卻倔強的少女,分明就是她;而活得張揚肆意的原清離,幾時這樣委屈地活過?夢中之意,是被知夏姑姑訓斥,怪她蠢笨,不會做切鱠,要勞景辭動手?
阿原很想否認,但夢中景象歷歷在目,分明就是親身經歷。可若是往細裡深想,依然腦中陣陣疼痛,電光石火間再無法抓住一星半點確切的場景。
她定定神,披衣而起,繞過小鹿和知夏姑姑,繞過屏風,慢慢走到景辭跟前,借著迷濛的月光仔細看那張第一眼看來便覺異樣熟稔的面容。
他們有著過往,可那到底是怎樣的過往?
而表面風光無限左擁右抱的原大小姐,又有著怎樣不為人知的過往?
到底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曾那樣小心翼翼地活於知夏姑姑的陰影之下?
沒錯,她感覺得太清楚,夢中的她,是如此敬畏忌憚著知夏姑姑;而景辭居然不曾為此責怪知夏姑姑,也完全不曾安慰她,只是悄然替她做完知夏想讓她做的事。
在她受這些委屈時,原夫人在哪裡?小鹿在哪裡?她為何有那種除了景辭便彷徨無依的孤淒感?從她目前所得到的記憶裡,她就是個連廚房門朝哪邊開都不知道的尊貴小姐,又怎會被完全不相干的知夏姑姑教訓?
阿原怔怔地看了片刻,手上忽然一熱,竟已被景辭牽住。
他已睜開眼來,低低問道:&ldo;看夠了沒有?&rdo;
聲音極輕,卻無半點慍怒。
他的目光如月光般柔和,唇角不覺間彎著一抹極溫柔的淺笑。
阿原還未及答話,身後&ldo;啪&rdo;的一聲屏風倒地,隨即傳來知夏姑姑的厲喝:&ldo;半夜三更往男人床上爬,真是恬不知恥!&rdo;
阿原、景辭俱是意外,還未及說話,剛踹倒屏風坐起的知夏姑姑身後,驀地跳出一個瘦小卻矯健的身影,卻是小鹿不知什麼時候也醒了。
她一抬手將棉被矇住知夏姑姑頭臉,騎到她的腰上揚拳便打,高聲尖叫道:&ldo;死虔婆,老賤人,人家夫妻恩愛關你個屁事,一張賤嘴天天吃屎的嗎?看姐姐我打爛你這張比屎還臭的大嘴巴!&rdo;
景辭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