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弄巧成拙了。
然而正是這個時候,南條政宗卻不徐不緩地說了一句讓雙方立場徹底顛倒的話。
他說:“道不同不相為謀,既然袁毅閣下不願加入,那麼我也不好勉強。這樣吧,我知道我的艦娘吹雪就在你的那艘船上,你把她交還給我,而麥克羅斯我也可以移交給貴方,以解她連日來對閣下的思念之苦,你看如何?”
袁毅也想不到,南條政宗竟然會在關鍵的時候跟他來玩這麼一手,這看上去是退讓,但哪裡退了,他分明在拿一把刀,狠狠地紮在了自己的胸口,正等逼著自己表態吶。
然而這個看上去很美的問題,卻是一個偽裝成蜜糖的毒藥,無論自己怎麼回答,那都是錯誤的答案。
如果他點頭同意了,那麼雙方交換艦娘,袁毅把吹雪還給對方,把麥克羅斯接收回來,但是,這要讓他怎麼和她相處?
雖然內心說了一萬遍,那不是麥克羅斯的錯,但是袁毅真的可以跟一個手上沾滿了自己未婚妻鮮血的人朝夕相對嗎?
那太可怕了,光是想想,袁毅就有一種忍不住嘔吐的衝動。
但如果拒絕,那就是硬生生地將麥克羅斯推向了對方。
好算計啊,南條政宗。
老實說,現在的這個局勢其實很微妙,袁毅他們這些艦娘就算加在一起,估計也不是麥克羅斯一個人的對手,同理,如果他在這裡教唆麥克羅斯動手的話,分分鐘就可以讓那個南條政宗知道什麼叫做玩火自焚,死了也沒處說理。
不過看對方這麼自信滿滿,應該是留有後招。
但他真的這麼確信,自己不會選擇第一條?
只要咬咬牙的話,就可以將這個心腹大患在這裡解決掉,就算事後要跟麥克羅斯翻臉,對了,把她一個人打發出去不就好了,就託付給佛萊迪,那傢伙鬼主意那麼多,一定會好好利用這柄利劍的。
可是喉嚨裡發不出聲音。
明明以前可以那樣親暱的叫著這個名字,但到了嘴邊,卻怎麼也吐不出聲音。
只有那副鮮血淋漓的畫面,一直在自己的腦海裡徘徊不去。
正如之前所說的那句話,最瞭解你的人永遠是最痛恨你的敵人,在進行這一步計劃之前,南條政宗早已經徹底摸透了袁毅的性格。
袁毅並不是不能夠忍辱負重的人,想當初,十倍艱難的情況他都挺過來了。但要他違背本心地去勸說麥克羅斯,將她騙誘到自己這邊,讓她幹掉了南條政宗他們之後,再翻臉無情,只有這一點袁毅實在是做不到。
或許對其他人可以,但是對麥克羅斯不行。
這個由他親手召喚出來的艦娘。
他還記得在無名鎮守府上,從地底下找到大型建造工坊機器的時候,巴姆跟他說過的那些話。
【穿越縫隙來到這個世界的話,就會取走對方的一部分作為“代價”。】
沒有心的麥克羅斯,如同人偶一般的麥克羅斯,袁毅時常在想一個問題,那會不會就是因為自己召喚她的原因,麥克羅斯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昨日之因,註定成為今日之果。
袁毅很清楚,只要在這裡對著她微笑,在親切地跟她說一句我已經原諒你了,來我這邊吧就可以了,但說那句話之前,雙方所隔著的距離卻猶如天塹。
袁毅深吸了一口氣。
“這一次是你贏了。”袁毅拉下了帽簷,陰沉地說:“但放人你想都別想,有種你自己過來搶!”
南條的臉上露出了冷笑,那是頭一次,發自內心的笑容。
他就是要看袁毅這種飽受痛苦的表情,其實袁毅接收了麥克羅斯也沒關係,因為那樣只會讓他更加的痛苦,想象一下和殺妻的仇人朝夕相處在一起,那種滋味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