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和妻子。你打算怎麼稱呼我?如果克里斯蒂這個名字你覺得太神聖的話。”
安德望著她的臉。這張臉上已經有了不少皺紋,一個比他尖刻的人或許會覺得她是個老太婆,但她的笑容很美,眼睛裡生氣勃勃,讓人覺得她比實際歲數年輕得多,甚至比安德還要年輕。“我本想直接管你叫 Beleza,但你丈夫恐怕會覺得我不規矩。”
“才不呢,他會叫我Beladona。你瞧,一點點變化就把美人變成了毒藥,真可氣。你說呢,堂·克里斯托?”
“讓你保持謙卑是我的職責。”
“而我的職責就是讓你保持貞潔。”
安德不由自主地望望那兩張分開的床。
“哈,又一個對我們禁慾式的婚姻生活產生興趣的人。”塞費羅說道。
“這倒不是。”安德說,“可我記得聖安吉羅鼓勵夫婦共享一張婚床。”
“要這樣做,我們只有一個辦法。”阿納多娜說,“一個晚上睡,另一個白天睡。”
“安吉羅的教導應該遵守,但修會教友們也應該根據各自的情況作出相應調整。”塞費羅解釋道,“我相信,有些老友能做到夫妻同眠,同時節制自己的慾望。但我妻子還很漂亮,我的慾望又太強了一點。”
“這正是聖安吉羅的用意所在。他說,婚床是考驗我們對真理的愛的地方。他希望修會的每一位男女教友都能繁殖後代,同時傳授知識。”
“如果我們那麼做,”塞費羅說,“我們就只好離開修會了。”
“這個道理我們敬愛的聖安吉羅沒弄明白,因為他那個時代裡修會還沒有成型。”阿納多娜說,“修會就是我們的家,離開它就像離婚一樣痛苦。一旦紮下根來,你就不可能隨隨便便再拔起植物。所以我們只好分開睡,繼續留在我們心愛的修會中。我們覺得這樣挺好。”
她是那麼滿足。安德忽然覺得自己的淚水不受控制地湧上雙眼。她發現了,有點發窘,轉開了視線。“請別為我們難過,代言人安德魯,我們的幸福遠遠超過痛苦。”
“你誤會了。”安德說,“我的眼淚不是因為同情而流,而是被你們的美好生活感動了。”
“不會吧。”塞費羅說,“連獨身禁慾的神父們都覺得我們婚姻中的節慾是……說得好聽點,古怪的。”
“我不這麼想。”安德說。一時間,他想告訴他們自己和華倫蒂的情誼,既像夫妻一樣持久、親密,卻又像兄妹一樣純潔無瑕。可一想到她,他突然說不出話來。他在塞費羅床上坐下,臉埋在手掌中。
“你怎麼了?”阿納多娜關切地問道。塞費羅的手輕輕搭在他肩上。
安德抬起頭來,盡力擺脫對華倫蒂的思念。“恐怕這趟旅行對我的打擊太大了。我告別了多年來和我一塊兒旅行的姐姐,她在雷克雅未克結婚成家了。對我來說才離開她一個多星期,可我真太想她了。看了你們倆——”
“你是說你一直獨身,沒有成家?”塞費羅輕聲問道。
“現在又成了鰥夫。”
安德並不覺得用這個詞有什麼不妥當之處。
簡在他耳中悄聲道:“這樣做是你計劃的一部分嗎,安德?我承認這一招對我來說太深奧了些。”
當然,這根本不是任何計劃的一部分。安德有點吃驚:自己現在竟如此容易喪失自我控制能力。昨晚在希貝拉家裡,他是別人的主心骨,而今天,面對這兩位教友,他的表現就像昨晚的科尤拉和格雷戈。
“你到這裡來是想尋找某些問題的答案。”塞費羅說,“但是我看,你真正想解答的問題比你自己知道的更多。”
“你一定覺得非常孤獨。”阿納多娜說,“你姐姐已經找到了歸宿,你一定也希望找到自己的歸宿,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