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細小信卷。不過指寬,拆開就見一行小字:
“予兒一兩墨,奈何夫無得!”
溶月詫愕,接著就是氣惱;皇帝明著暗著戒防自己,卻又藕斷絲連的跟自己玩著曖昧的把戲!
現在,這還怨上自己對他惜墨?
溶月不希望被他影響心情,靜了靜,視線再次掠過手中紙墨,心中突地微異,皇帝的筆跡,像是似曾見過?
之前那封信,是縱任奔逸、赴速急就的草書,多有迫人氣勢。而今這封短箋,卻是小巧規正的行書,下墨淡濃相宜,多了活潑的流動。相對皇帝這次行筆的溫和,溶月更覺得之前那草書飛揚的跋扈。
掂量過書法,面對皇帝的抱怨,溶月不對不捻筆給皇帝送墨。
她秉承事無鉅細的原則,把每日的行程做了詳盡的工作彙報。其中少不得婉轉提出她願意畢生投身繪畫藝術的宏願。最後也不忘關心楨佑,和祈願皇帝康壽永福。
睡前,溶月讓半春把信交給黃總管。次日醒來,她就接到回信,是副楨佑畫的白馬圖。皇帝附帶只有兩字:
“手套”
經他提醒,溶月才想起,自己竟是把那岔給忘了。
這日,溶月留在別院給皇帝縫手套,選了緗色喬其絨做套,芯子挑了鴨絨羽。因為心有顧及,溶月走針格外小心,唯恐針腳太過粗糙,暴露短處。於是縫的格外慢。
下午的時候,溶月剛撂下針頭線腦。黃總管就遞了串皇帝的長話來,中心思想是,她寫的工作簡報,皇上很滿意,以後日日都要按例上報,時間也有限定,最晚不能超過晚膳。
溶月隔著窗欞看著白雪蓋在樹冠的那株小梨樹,不停的按捺著情緒,讓自己耐心聽完了黃總管的陳述。
他話剛落,溶月撇題,吩咐他拿棉被裹了梨樹根枝。
談話突然偏到樹上,黃總管愣過,才想起應諾;接而遲疑道:“皇后娘娘,張大人讓奴才問問您,今日的信什麼時候能好?”
溶月收回視線,走到書案前;“張大人是那新的侍衛長?”
“回皇后娘娘,正是!”
溶月坐到椅上;“知道了,本宮寫好,就會通知你。”
黃總管鬆了口氣,賠笑退去。
溶月讓半春裁了小條素白帛布,蘸墨落筆:
“晨醒食果,之後縫紉。現在行筆,之後抄經。”
寫罷。
溶月就讓半春把那布條送去給黃總管。自己則抄心經。
睡前。
溶月收到皇帝回覆,依舊是行書,也是寫在絹布上:
“晨醒食羹,之後早朝。現在予汝,之後杳望。”
溶月沒想到皇帝這麼善於玩調情!
她看的咬牙,抽了張自己抄的小楷心經,補上落款:“司徒溶月”四字。就發洩似地扔給半春。
次日。
溶月收到皇帝一模一樣的手抄心經,下方落款:
“鄢祝融”
溶月愣住,這是皇帝的名還是字?
盯著這三字,溶月直覺異樣,腦袋瞬間閃過熟悉的痕跡,她依稀覺得曾在哪裡見過這名?但偏一時想不起來。
記憶隱約,卻很模糊。溶月不禁仔細端詳皇帝的行書,越看越覺得這筆跡熟悉?
可隔著迷霧,還是記不起來。溶月有些不甘心,努力回想,恍然憶起那本她最初照著抄寫心經的範本!
那東西和很多經書一起,當初就是皇帝讓留金送去中宮給她。
終於撥開雲霧,但溶月還是想得到確鑿的印證。她急忙從書格翻找,很快她就尋到,是本普通的線狀訂本;溶月有些急切的快速翻到末頁,視線裡跳出模糊了印象的那個紅泥印章,上面的刻名,果真是那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