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潰的神經,嘀咕應道:
“是。”
說著就繼續小心往外挪,蹭到一半,看著身子頎長的陌生皇帝,卻遇到一個棘手難題,難道要她從他身上跨過去?
那可是大不敬!
想著,就揪著衣襟朝皇帝的腳邊挪去。
突然一雙手從後面、懶腰把她摟住,溶月大驚失色,條件反射,腳踢拳打的揮了出去;鄢祝融只是嫌她磨嘰,那曾想到她是這種反應?
一時微愣,出於男人本能的不甘示弱,旋即就把她的手腳控制住。溶月心裡涼悸立透,不經考慮,驚懼抵抗的話脫口而出:
“皇上快放手,我不舒服!”
如果說她剛才那草木皆兵的反應,鄢祝融還不辨洞曉,而今這句話突冒失禮之語,卻是足夠清楚去道破心底猜度。
鄢祝融眼神瞬間轉沉,鬆手的速度快到近乎漠然地冷酷;丟了皇后,他翻身就閉眼睡去。
溶月的衣襟在她的掙扎中,早就滑開大半。但這倏地陡沉起來的氣氛卻再沒了霎那前的曖昧不明;一切像被瞬間冰凍。釋放疏離的同時,架起溶月安全的壁壘。
她心裡長鬆口氣,這關算是過了。轉即眼神落黯,幽幽苦笑;至少今夜是過了。
溶月悄悄回身瞄窺皇帝,見他側身睡在那裡一動不動;溶月呆坐一旁,腦中紛紛擾擾,亂成飛絮。
過了片刻,估摸著他該睡著了,才猶豫著拉了被兩人鬧蹬到腳邊的水粉碧紋緞被,躡手躡腳蓋在他身上。慣於給小傢伙掩被的習慣,這一蓋,從頭到腳,蒙了個仔細。
雖然疲極,鄢祝融一口氣堵在嗓子裡,怎麼睡得著?
緊閉著眼,聽著身邊人窸窣著給自己掖被子;反覆幾次,連腳邊都摩挲著檢查兩遍。肩膀處的被子搭的極高、幾乎要蓋住他的下巴。
旋即,鼻息間縈繞起縷縷香氣,辨不出是什麼花,就是覺得淡雅而綿長。鼻翼翕動兩下,就嗅到腦袋下的枕頭也超長的清香。他不由就把鼻子往枕頭處又靠了靠,這次他到是聞了出來,那味道是菊花。
不知為何,鄢祝融心裡堵著的怏鬱憋氣突然就散了。身體接踵而來的困頓瞬間席捲而過,意識很快就滑進無盡沉夢。
溶月看著躺在自己身邊的陌生男人,怎麼還能安心睡覺?
細細分辨他的呼吸,確定他已睡著,才披衣想要離開;可是剛起身一半,又就地止住。呆坐半晌,無奈撤回發涼生冷的雙腿,躡手躡腳又鑽進被裡。
一旁的皇帝已睡至極沉、呼吸漸深,姿勢依舊一動不動。溶月嘆氣躺在一旁,大睜著眼睛,心裡想理個清楚,卻更是混沌成團。
溶月沒想出個錦囊妙計,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反而迷糊著、也睡了過去。等她再醒來,已是天光大亮。她腦中第一反應就是昨夜皇帝也睡在這床上。
這個念頭太具有警懾性,溶月立即從床上坐起,細細檢查自己的衣服,一番核對,沒有覺出異常;卻發現自己睡覺的地方有問題;她記得分明,自己是靠在床外邊沿。怎麼一覺醒來,就睡在了床的裡面?
皇帝半夜三更,跑來自己房裡,其中意味太過明顯。
她躲得了一次,卻不代表她就有了更多抗拒的資格和能力。這實在不妙,這是個大坎,她若不想死,就必須的邁過去。
溶月呆坐在床,腦中閃過眾多可能性,但轉瞬即紛紛遇阻;她再次有了被逼上架那種糟糕絕境,像是萬事都沒她丁點空隙,左右前後的思忖,不見絲毫破繭逃離可能,被硬性揹負種種符咒、改動不得。
這麼久了,對於成為一個陌生男人的妻子,溶月以為她已做好準備。
可是事實面前,才發現那以為是多麼地、不堪一擊;才明白,她從心底深處發出的抵拒,遠比自己能想象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