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練長著一張嚴肅的臉,許是因為長期在海邊工作,面板被曬成油亮的古銅色,留著兩撇看起來十分霸氣的鬍子,樣子看起來倒像上家鄉戲裡的關老爺。
教練取出兩套浮潛用具,交給明月與天涯,並示範給兩人看,怎樣穿戴和使用。
“把浮潛面鏡這樣……戴在眼睛和鼻子上,”教練伸手替明月正了正浮潛面鏡的位置,令面鏡上的矽膠群邊更貼合明月的面部輪廓,“現在,用鼻子吸氣。”
明月試著吸氣,發現面鏡緊緊貼在臉上。
“好,這副面鏡很適合你。”教練又取過呼吸管示意明月咬在嘴裡,反覆調整位置,一邊調整一邊問:“這樣舒服嗎?覺不覺得累?”
當調整到一個合適的角度,他才停下來,退到一邊,笑出一嘴白牙,注視天涯蹲下來,半浸在海水中,替明月戴上腳蹼。
紅臉洋關公不笑倒還罷了,他一笑,明月的耳根“唰”一下就紅個通透。
“我、我自己……能穿……”
他的反應,只是拍一拍她的小腿,“乖,馬上就好。”
明月整個人“轟”的一下,傻在椅子上。
直到天涯自己把浮潛裝備都穿戴好了,她還木楞楞坐在那裡。
洋關公拍一拍天涯肩膀,小聲同他咬耳朵,“不如你自己帶她出海,何必要我夾在你們兩人中間做菲利浦?”
天涯微笑,“你是專業教練,教起來一定比我這半吊子細緻。”
湯普遜一揮手,“你當年可是考取過專業浮潛教練證書的,你當我忘記了?”
天涯只管笑,不答。
洋關公湯普遜見問不出什麼來,嘆息一聲,“似你這樣溫溫暾暾,追女孩子要追到何年何月?我女兒已經大到同小男朋友出門約會的年紀了,你還這樣不緊不慢。”
“你沒把你女兒的小男朋友嚇個半死?”天涯好奇。
“她說如果我敢恐嚇她男朋友,她就整個聖誕假期都不理我,去臭婆娘那裡過聖誕。”洋關公聳肩,“當初真是瞎了眼,怎麼會同那個惡婦結婚?”
天涯實在忍不住,回拍他肩膀,“因為當初你們彼此相愛。”
愛的時候,總是好的。
漸漸愛意消散,便覺得對方面目猙獰。
“……”兩個男人沉默了一秒。
洋關公大抵意識到談及前妻實在不是個好話題,遂問天涯,“什麼時候請我參加你婚禮?到時可以出借我女兒做伴娘。”
天涯大笑,“現在八字尚無一撇,到時候一定通知你。”
等明月克服了稍早的害羞,接受湯普遜的指導,掌握浮潛要領以後,很快便如魚得水,在清澈碧藍的淺海中,與對人類毫無一點戒心的魚群共遊,悠然自得如同一條美人魚。
湯普遜看得忍不住朝天涯豎起大拇指。
天涯點點頭。
等三人返回海岸,摘下裝備,看到明月臉上毫不掩飾的快樂,天涯微笑,一切任性的決定,都是值得的。
兩人與湯普遜告別,返回帳篷換好衣服,騎車慢慢沿著海濱前行,將近中午才返回酒店。
明月與天涯將腳踏車還回酒店租車部,並肩走進酒店大堂。
忽然後側方有個道冷凝的聲音傳來,“孟明月?”
明月聽見這管冷冷的聲音,停下腳步,回首望去。
只見一個身材纖細高挑,穿著漂移真絲長裙,戴著大大太陽帽的時髦女郎從鼻樑上慢慢摘下墨鏡,露出一張雪白精緻的臉來。
“邵明敏。”明月有些意外,想不到在這裡遇見故人。
天涯聽見邵明敏的名字,這才將注意力略從明月身上移開,睃了來人一眼。
邵明敏先是對明月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