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九揚起了她的一隻手,假笑地看向廢話一籮筐的小屁孩兒:「給你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
魔主大人於是利索地閉了嘴。
……
單九不問了,這件事於是愉快地到此為止。
魔主大人低下頭,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抬起頭卻態度依舊豪橫。單九無語地將吃飽喝足的奶娃拎到內室,丟到床榻之上。小屁孩兒打了個滾,一骨碌爬起來。
廢話不多說,單九盤腿坐下,開始替他修補經脈。
「告訴你小子,」單九被他噎得心口疼,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小心眼地恐嚇他找回場子。一把揪住小屁孩兒的後衣領,她惡狠狠地笑,「你既然有如此孝心,為師我也不忍心拒絕。真到那日你來給為師自薦枕蓆,為師就舍了這張臉皮,給你一次孝敬的機會。」
魔主大人:「……」瞧這人小氣的,跟個小孩子還計較!
不管怎樣,出了這口惡氣,單九才心滿意足。
抬手布了一道結界,將廂房與外界隔絕才緩緩閉上眼睛。單九的兩隻手掐訣,溫潤的靈力順著經脈緩緩地流淌。周輯深吸一口氣也閉上眼睛,神識俯視內府。只見那溫和的靈力漸漸地化作極細極細的線,從經脈的外壁滲出,一點一點縫補起來。
這種修補是需要極強的靈力控制能力。不僅如此,靈氣源源不斷的供給方能保持這些靈氣化的線不斷。不過這些對於單九來說都不是問題,她大乘期的修為,靈力充沛得猶如汪洋。
修補得過程並不疼,甚至有種暖洋洋的舒適感。魔主大人從坐得筆直,到漸漸彎了脊樑,到往單九的懷裡倒,昏昏欲睡。
第三次因為怕這小子餓死而中斷的單九深深地嘆一口氣:「罷了,回宗門務必去吳師兄洞府。」
魔主大人半睡半醒,難得對她的抱怨表現從容。
修補了將近十日,單九才將這孩子體內豆腐渣似的經脈給縫補完整。只是雖然縫補完整,但真正恢復如初還需要一段時日的精心養護。
單九伸了個懶腰,看小孩兒迷迷糊糊睡得香。撤了結界,轉身下樓。
樓下的掌櫃的店小二看到她下來,那眼神詭異得跟看到鬼一樣。能在廂房裡十多日不出門,不吃不喝,門無論怎麼踢踹都打不來。尤其這女人還穿了紅衣裳,長得一幅漂亮得不似人的模樣,這能是正常人麼?
單九對他們探究的目光視若無睹,從口袋裡掏出一錠銀子,轉頭去後院取了牛乳。
等小徒弟一覺睡夠,喝了奶。單九帶著一人一牛一雞,悠悠哉哉地回靈界。
他們離開之時並未驚動店家,單九也只是留了銀錢在屋裡。掌櫃的原本還疑心是哪裡來的艷鬼,藏在他們客棧。帶著開光的符咒去敲門,結果早已人去樓空。
師徒二人回到天衍宗時,天色將晚。紅彤彤的雲霞布滿天,西山雲霧半遮山頭。
單九拎著一個小鬼頭出現在天衍宗的主峰,一大一小兩人帶著一牛一雞站著仰望山峰,人還沒進宗門,訊息就傳到主峰去。聞訊趕來的駱玉敏,一鞭子揮過來,差點沒將半個山頭給劈沒了。
然而跟單九不輕不重地過了幾招後,抱著單九就是一通嚎啕大哭:「你個沒出息的死丫頭!出了點事就跑了個沒影,還一點音信沒留下。不曉得師姐擔心麼?」
「這不是回來了麼……」
單九尷尬地撓撓臉頰,摸了一把小屁孩兒的腦袋瓜,「看,我還帶回來一個。」
駱玉敏抹著眼淚瞥了一眼小奶娃,倒是被小孩兒容貌給驚了一下:「這又是打哪兒拐的孩子?」
別說駱玉敏不信任單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