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老大一路小跑著回到家,身後郭老二和郭老三都吃力地跟著。
他進門就喊,“娘,娘?”
郭老六守在老太太床邊,見大哥回來,立即讓開了位置。
“大哥,你快看看咱娘吧。”說著就要哭,“前天還好好的。”
昨天夜裡開始起熱,額頭滾燙滾燙的,今兒竟有點病入膏肓的意思。
郭老大雙膝跪在床前,抓著郭老太太的手,一遍遍喊著“娘啊娘”。
郭老太太卻沒什麼反應。
她雙頰通紅,嘴唇乾裂滲著血,時不時咳嗽幾聲,卻有氣無力,表情十分痛苦。
郭老大對郭老六說,“老六,你跑得快,趕緊去醫館把大夫請來。”
按理應該在回家時就去懸壺醫館請李大夫一起的。
只因他時刻都記得,自己答應過媳婦,再不給郭老二他們錢,不再慣他們好吃懶做的毛病。
上次因為三兩銀子回來時,他其實看得出來,他娘病的不重,卻想護著三個弟弟。
他也就順著孃的意思,沒說什麼。
可等回到自己小家,體會到芳芳對他的冷漠時,他後悔了。
後悔最開始老二老三來要錢時,他就不該輕易把錢給他們,慣得他們越發不像話,越發好吃懶做。
後悔不顧及芳芳感受,拿了她的錢,讓她感到不安。
他不想再體驗一次,那天芳芳的冷漠。
郭老大十分清楚,王大嘴的過往讓她敏感,同時也讓她稍有風吹草動就敏感不安。
他是孃的兒子,是老二老三老六的兄長,也是芳芳的丈夫。
他不該因為娘和兄弟而傷害芳芳。
他想經營好屬於他和芳芳的小日子,因此他需要更加謹慎的處理多方關係,需要更“圓滑”。
基於這樣認知的改變,郭老大在剛才拿錢時特意問了王大嘴。
甚至沒有著急請大夫,而是在確認郭老太太真病了之後,才去請。
生怕這次老太太生病又是幾個弟弟要錢的藉口,再重複上次的結局。
只是,他沒想到,郭老六去懸壺醫館時,李大夫竟不在醫館。
李大夫此時正在付元的書房中。
陸達安離開後,付元就派出了兩撥人,一撥去調查關於今早死去的那幾個乞丐,一撥去懸壺醫館請李大夫。
“大人。”李大夫惶恐,說著就要行跪禮。
付元趕緊示意李大夫起身,並讓其坐在自己對面下首位置。
李大夫猜付元可能是請自己來給什麼人看病。
“大人,病人現在何處?”
懸壺醫館最近患者很多,他的小學徒肯定應付不來。
這裡忙完,他必須趕緊回醫館去。
“沒有病人。本官只是有些事情想問你。”付元打著官腔。
“大人請問。”
“最近什麼樣病症的患者較多?”
“回大人,近日咳嗽,然後起熱的病人佔多數。”李大夫如實回答,言簡意賅。
能被大人詢問,怕是出了什麼事。
他腰桿挺直,神情嚴肅起來。
付元心一沉,“你可有法子醫治?”
李大夫拱手告罪,面有慚色,“草民不才,醫術不精,尚無可應對之方。”
他最開始憑藉經驗開了方子給患者,只是這些人的咳嗽症狀只是稍有減輕,卻阻止不了患者起熱。
而那些初初起熱來就醫的患者,不管吃多重的退燒藥,都無法退燒,最後撐不了幾日,就會喘不上氣來死去。
近些日子,這類患者越來越多。
條件好點的他還會開方抓藥回去吃吃試試,而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