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狠心嗎?”
雲承一愣,連忙搖頭:“豈會?母親對父侯情深意重,兒子只覺得欽佩。”
出岫抿唇,想了片刻才抬頭看他:“我要你參與此事,是想讓你明白,離信侯的位置雖風光無限,但也艱難險阻。你父侯就是太過寬厚仁慈,才被害得英年早逝。你要吸取這教訓,雖不能起害人之心,但也絕不能沒有防人之心。”
雲承很是鄭重地點頭:“兒子明白。母親這是為了我好。”
出岫頷首:“你明白就好。讓淺韻帶你回去歇著罷,我有話要與你沈叔叔說。”
雲承道了聲“是”,又向沈予行禮,才跟著淺韻退了出去。
雲承一離開,沈予便蹙眉道:“這麼早就教孩子這些陰謀詭計,會不會……”
“這不是陰謀詭計,”出岫打斷他,“這是自保之法。難道要瞧著承兒步侯爺的後塵?”
沈予啞然片刻,才道:“如今二房、三房都氣數已盡,承兒也安全得多,你該放心了。”
“安全?在離信侯府哪裡來得安全可言?”出岫反道:“沒了自己人暗算,還有那麼多不安分的族人,更何況南北虎視眈眈,焉知哪一日就將心思動到承兒頭上了。”
“你說得也沒錯。”沈予似是被說服了,又好像持有保留意見:“但我始終覺得,對於孩子的教導,還是要以‘善’為先。”
這一次,出岫沒有再反駁,她自然明白沈予說得對,也不想再在此事上與他多費唇舌,便轉移話題道:“說來這次還要多謝你。若不是你請了那江湖術士,又替我散播這傳言,只怕我一個人也成不了事。”
沈予只隨意地一笑:“挽之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事也是我的事。”
出岫已習慣了他這種說話的口吻,也不多做計較。想了想,又提醒他道:“小侯爺,這些日子慕王不在房州,聽說是心上人被賊人擄劫,他私用虎符調兵尋人去了。這事只怕一時片刻完結不了,聶帝必然要追究他的罪行,趁著這難得的機會,你快回京州去罷。”
沈予見出岫面上盡是關切之色,心中亦是有些動容,這才苦笑一聲:“來不及了,出岫。你可知道,我宅子外頭都是慕王的人馬,眼下想要出城是不可能的。”
他幽幽一嘆:“還真讓你說中了,慕王已對我起了心思,想要將我長久扣留在此。”
“若只是扣留也沒什麼,怕只怕……”出岫秀眉微蹙,一副難以掩飾的擔憂:“想不到慕王的動作竟如此之快,人都已經離開了煙嵐城,還不忘派人監視你。”
沈予痴痴看著這張傾國容顏,只覺她連嘆氣蹙眉都如此好看,不由脫口道:“晗初,有你為我擔心,我就算死也值了。”
“說什麼胡話!”出岫立刻斥道:“什麼死不死的,你要讓我折壽麼?”
沈予一笑,繼而解釋道:“我只是玩笑而已……”雖然這話題有些沉重,但他此刻卻很愉悅。若是晗初能日日為他擔憂,他就算長留房州受人監視又如何?他總是心甘情願的。
沈予正如此想著,但見竹影突然進來一聲稟報:“夫人,小侯爺身邊兒的清意來了,說是有要事。”
清意是沈予的貼身小廝,平時專司些跑腿之事,人也分外機靈。他是知道沈予的心思的,也正因如此,平日見沈予來雲府,清意從不跟著,只怕自己礙了主子的眼。
可這會子清意又能有什麼要緊之事,竟要來打斷他與晗初的獨處?沈予氣不打一處來,冷著臉對竹影道:“讓他在外頭等著!”
“清意又沒惹你,你生哪門子的氣?”出岫以為沈予是因為被慕王監視,才會遷怒在貼身小廝身上,便薄斥他一句,又對竹影吩咐:“讓他進來罷。”
片刻之後,一個十六七歲、眉清目秀的少年已急匆匆進門,面有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