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拍��
範閒喜歡這樣,免得這座皇宮總是涼沁沁。陰沉沉的。
皇宮對於他來說很熟,就像家一樣熟,皇帝陛下在小樓等他,他自然知道道路,依舊像個儒生一樣負著雙手,不急不慢地向著皇宮西北角進發,姚太監卻反而落到了他的身後。
已經這時候了,再急也沒有用,想必皇帝陛下也不會著急吧。恰好宮裡地方大,空氣冷。冬樹小湖假山上已有積雪,比宮裡的冬景要漂亮許多,範閒也正好可以多看兩眼,只是他一步一步穩定地走著,落在身後姚太監的眼力,卻多出了一些別的味道。
姚太監感覺到了身前的小范大人正在調息,正在憑藉著身體與周遭環境地相應,而讓自己的境界晉入某種敏感豐沛的層次中。
姚太監的頭更低了,他知道小范大人這一步一步緩緩走著,調息著。是為了什麼。
行過冬樹園,繞過假山旁,走上寒湖上的木棧,正要穿過寒湖過那雪亭,那座當年亦是一場雪中。曾與陛下長談的雪亭。範閒卻忽然停住了腳步,眼睛微微地眯了起來。
雪亭之下有人。幾位太監宮女正陪著一位貴人模樣的女子在那裡賞雪,亭裡或許生著暖爐,可是那位貴人依然穿著極名貴溫暖地貂衣。一怔之後,範閒笑了笑,繼續往亭中行去,他可沒有想到,在這樣冷的天氣裡,居然還會在宮裡撞著一位妃嬪。
今日入宮,他不會去見宜貴嬪,也不會去見冷宮裡的寧才人和淑貴妃,甚至有些刻意躲避,所以才會選擇寒湖之上的這條棧道,沒料著依然碰著了一位。他自然不會去躲,而姚太監跟在他的身後,自然也不敢出聲讓他另擇道路。
二人一入亭下,亭中的那些人吃了一驚,明顯他們也沒有想到這個時刻,居然還有外人入宮。眼尖的宮女瞧見了範閒身後低著頭的姚公公,趕緊半蹲行禮,暗自猜測著頭前這位年青士子的身份。
範閒站在亭內,心裡也感詫異,暗想沒過幾個月,怎麼這宮裡的宮女就換了一拔兒,居然連自己也不認識了?心裡這般想著,他地目光卻是下意識裡落到了居中坐著的那位嬪妃身上,許久不肯離去。
這位妃子約摸十五六歲年紀,模樣還青澀秀麗,只是今日佩釵戴環,正妝秀容,衣著華貴,硬生生烘托出了幾分貴氣和傲氣。這位妃子的眼眸裡帶著一股壓抑不住地驕傲意味,看著姚公公問道:“陛下可用了午飯沒有?”
姚公公沒有應話,只是笑了笑,心想這時候扮演得寵的戲碼,實在不是什麼好的選擇。亭裡的這些人頓時覺得有些怪異,尤其是在注意到那個年輕士子的目光後,更是覺得無比憤怒,暗想是從哪裡來的這樣一個混帳東西。
範閒怔怔地看著這位嬪妃微微鼓起的小腹。雖然外面穿著極厚重地毛皮,可是依然瞧得清清楚楚。他馬上知道了,面前這位坐於亭中賞雪地貴人,便是如今正得寵的梅妃,也正是此女,懷上了陛下的龍種。
亭內一片死寂,範閒就這樣靜靜地看著梅妃的小腹,看了許久許久,眼眸裡的神情很複雜。然而這種赤裸裸地注視著陛下地女人。尤其是看地是這個位置,實在是相當無禮。
“哪裡來的混帳東西,那雙賊眼睛往哪兒瞄呢?”一位年紀也並不大地宮女盯著範閒尖聲訓斥,看那模樣,準備馬上上前扇範閒一個耳光。這名宮女乃是梅妃自宮外帶進來的丫頭,這些日子主隨子貴,僕隨主貴,在宮裡好生囂張得意,便是漱芳宮裡那位娘娘也多是溫言問候,養就了一生的囂張氣餡。哪裡在宮裡見過像範閒這樣的男人。
範閒雙眼微眯,看著那個滿臉怒容走過來的宮女,沒有動作。姚太監心頭一凜,他這些天一直跟在陛下身邊,也沒有怎麼管後宮裡的事情,著實沒有想到梅妃身邊的下人,如今竟然跋扈無眼到了這種地步。
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