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我看他的樣子,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似得,沒有立刻開口。
我又開口,已經開始結結巴巴了起來:“我,一直很想見到您。”
我有很多話,想要跟你說。( ’)
他沉默了一會兒,卻慢慢的說道:“但我真的沒有想到,會見到你。我一直以為,也許有一天,懷音會來見我。”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又看了我一眼,我從他那一眼中分明的看到了一絲彷彿失落一般的悵然,然後他說道:“你長得一點都不像你娘。”
我笑了一下。
可不知為什麼,這一笑,眼淚卻一下子湧了上來,幾乎要奪眶而出,但我只是咬牙忍耐著,甚至笑著說道:“可是,有一些見過我,也見過我孃的人,都說我像他。”
他又看了我一會兒,仍舊搖頭,淡淡的說道:“你不是她。”
“……”
這一刻,我彷彿也明白了過來。
在很多人的眼裡,我性情脾性像我娘,可在他的眼中,我長得並不像我娘,就連讓他勾起一絲對往昔回憶的相似容貌都沒有,而我的性情再像她,我也不是她。
想到這裡,我不由的尷尬的笑了一下。
好像一個劣質的仿冒品,被放到了一個真正懂得的人面前,所有的蹩腳的紋飾就都成了一種笑話。
他卻絲毫沒有察覺,或者說即使察覺到了,也不會在意我心中的尷尬和落寞,只問道:“你的母親呢?她來了嗎?”
“……”
我一時沉默了下來。
如果說之前,我還會和薛芊去爭辯,但現在,鐵面王就站在我的面前,他提起我娘時眼中的那種光芒也是什麼都遮掩不去的,在這個時候,若再要說他們之間,或者說他對我娘毫無傾慕之情,未免就是睜眼說瞎話了。
所以,當那句話說出來的時候,我也感到了一絲艱難——
“她,去世了。”
話音剛落,他拿在手裡的那個鐵面具就咣噹一聲掉在了地上,沉重的聲音在這寬敞的房間裡迴響起來,更放大了無數倍,隆隆不絕於耳,震得人心都顫了起來。
他整個人都僵了一下,看著我:“你說什麼?”
“我的母親,她過世了。”
“……”
“已經很多年了。”
說完這句話,我反倒平靜了下來,卻也無法再說其他的,尤其看著那張好像鐵面具一般的黝黑的,滿是堅毅神情的臉上,此刻突然出現了一個裂縫,他的悸動和茫然都在這一刻,在眼中無限閃爍的光芒中毫無遮掩的暴露了出來。
“她,過世了?”
“是。”
“懷音她,死了?”
“是的。”
“是怎麼——死的?”
“我還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西川,我離開的第二天,她就過世了。”我帶著鼻音,翁翁的說道:“也沒有人告訴我,她到底是怎麼走的。父親也沒有把她的靈位供奉在顏家的宗廟裡。”
我的話說到這裡,就已經說不下去了。
不僅心中那無法壓抑的傷痛湧了上來,我更看到,鐵面王的眼睛竟也在這一刻通紅了。
他咬著牙,臉上也出現了用力的輪廓,我甚至yd_sj;聽到了他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的聲音,突然,他一下子轉身,幾步便走到那張巨大的椅子前,伸手扶著那椅子的扶手,用力的捏緊,好像只能依靠那樣才能支撐自己。(
我剛想要安慰他,可話沒出口,就看見他突然伸手,狠狠的在扶手上一拍!
就聽“咔嚓”一聲巨響,那把寬大的椅子被他一掌硬生生的劈碎了一大半,頓時木屑飛濺,那木椅轟的一聲垮了下來。我給嚇了一大跳,下意識的便後退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