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皇帝派往南詔的欽差,還是戎州將來的父母官。 能跟這位戎州的官長坐在一起飲酒吃肉,達仁和幾個僰人長老們感到異樣的興奮和榮寵。
畢竟。 就算是僰人部落聯盟的大首領那沙。 去戎州拜見官府首腦,也不是說見就能見到的。 可如今這大唐朝廷的大人物就活生生地坐在自己跟前。 而且還沒有一點官威和架子。
朗月當空。
正當歡樂的氣氛籠罩著整個寨子的時候,突然,一個名叫那刃地僰人漢子伏在地上側耳傾聽著。 良久,他面色一變,匆匆打著火把衝上了寨子地城牆。 遠遠向西南望去,隱隱見西南方向通往爨區的棧道上,漫天地塵沙裹卷著清冷的月光,似是黑壓壓的狼群向寨子這邊湧來。
不好!又是那可惡的爨人強盜!那刃狠狠地跺了跺腳,從腰間抽出斑駁的牛角號,仰天吹了起來。 嗚嗚咽咽的牛角號聲在夜空中飄蕩著,喧譁的寨子裡頓時安靜下來,旋即,在達仁等僰人首領的呵斥號令下,僰人漢子們放棄手中的酒肉,手持弓箭和火把,跺腳吼叫著衝上了城牆。
令狐沖羽面色陡然一變,指揮著30名士卒原地圍成了一個保護圈,手持長槍和戈矛,將蕭睿團團保護在其中。 蕭睿皺了皺眉,“衝羽,不要亂,隨我上城牆上看看。 ”
月光如華。 月光下,奔騰的馬蹄聲如雷。
達仁老朽的臉上一片煞白,倒吸了一口涼氣,“那刃,那刃,召集所有戰士弓箭準備,竟然,竟然是爨人的騎兵!”
轟隆隆!
黑壓壓的爨人騎兵隊伍足足有千人,黑色的藤甲,手中揮舞著鋒利的彎刀。 當頭一個粗獷的爨人將領手中的彎刀一揮,在月光下反射著冰冷的寒光,一陣輕微的騷亂過後,爨人騎兵迅速列成陣型,在距離城牆數十米外的空地上列隊完畢。
爨人騎兵無語而肅立。 單手持著馬韁,而另一手中的彎刀全部高舉在空中,黑色藤甲隱在沉沉夜幕中,只有那如林的彎刀鋒芒寒光四射。
“達仁長老。 這是怎麼回事?”蕭睿眉頭越加地深皺。
“蕭大人,達仁也納悶的緊。 往日裡,我們寨子雖有爨人強盜前來劫掠,但都是小股的馬賊,可現在可是爨人的騎兵啊!難道,爨人軍隊想要攻佔我們的寨子?”達仁憂心忡忡地回頭道。
蕭睿長出了一口氣,低低問道。 “達仁長老,你們是準備?”
達仁蒼老黝黑的臉頰一片肅然。 咬了咬牙,“蕭大人,你們既然在我們寨子裡做客,就受我們僰人的保護。 如果爨人想要攻佔我們地寨子,說不得,我們要跟他們死拼到底。 哼,爨人想要攻佔我們的寨子。 我們手裡地弓箭絕不答應!”
蕭睿勉強笑了笑,也沒再說什麼,他注視著寨子外面那列隊肅然而立殺氣騰騰的爨人騎兵方隊,心裡被揪得緊緊的。
僰人雖然驍勇,但姆瑪山寨是個很小的僰人部落,除去老弱婦孺能戰鬥的頂多也就是500人,可城外卻有一支看上去戰鬥力頗為強悍的正規騎兵。 正規軍對民兵,且裝備數量遠遠佔優。 這仗還怎麼打?
令狐沖羽一個箭步竄了過來,“大人,屬下率這300士卒開啟寨門保護大人突出去……”
蕭睿還沒有回話,僰人漢子那刃手中弓箭的弓弦滄浪一聲作響,他生硬而冷冷道,“貴人。 敵人當前,我們地寨門不能開啟!”
令狐沖羽怒視了那刃一眼,手中的寶劍唰地一聲出鞘,“此地非常危險,大人,我們走!”
那刃毫不畏懼地冷笑著,抬起手中的弓箭慢慢拉起,瞄準了令狐沖羽。
“那刃!放肆!”達仁跺了跺腳,“豈能對蕭大人無禮!”
那刃咬了咬牙,蕭睿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