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鄭氏,范陽盧氏,再加上皇族李家,這便是大唐五大士族高門,其影響力上至朝堂下至鄉野,無與倫比。 除去皇族李家,其他四姓士族像滎陽鄭氏,在朝為官者不知凡幾,可謂是大唐朝廷地中流砥柱。
蕭睿定了定神,心道滎陽鄭氏詩書傳家,以儒門高義大德名揚天下,門風家教自是嚴謹,怎麼就出了一個……似是看出了蕭睿的疑惑,鄭鞅羞愧難當地垂下頭去,緊緊地攥起了柔弱的拳頭,痛哭失聲,“我便是鄭氏的孽子,我便是鄭氏的孽子啊!”
遙想年前,風華正茂春風得意的鄭氏才子鄭鞅鄭陽明,自金州(其父是金州刺史)進京赴考。 一路輕裝快馬,鄭鞅九月底便到達了長安城。 距離考期還遠,鄭鞅便在佈政裡的一家客棧中住了下來。 金秋十月,是長安最美的季節,處處丹桂飄香,秋風送爽。 少年不識愁滋味地鄭鞅安頓下來後,便日日打馬出遊。
再美的景緻看多了也就厭倦,鄭鞅便是如此。 遊玩了幾日便有些膩歪,心裡便開始活動起來。 那日,他千不該萬不該跟客棧中的兩個商賈多說了兩句話,聽兩個商賈說起他們在長安花街柳巷中的風流韻事,鄭鞅心裡便有些癢癢起來。
平時在家中因受家規約束,鄭鞅從未涉足過這些風月場所,同窗詩會偶爾叫幾個歌ji助興,鄭鞅還嫌棄金州的歌姬淺薄庸俗。 如今聽聞京城的風花雪月竟有無比趣味,他只覺慾望聳動,便決定去試上一試。
黃昏時際,鄭鞅就這樣鬼使神差地漫步來到長安地*平康里,這裡一條街上密密地排滿ji院和酒樓,每幢房前,都有幾個濃妝豔抹的妖冶ji女在向路人邀寵獻媚。 鄭鞅鄙夷著一路逛過,這些平康里的鶯鶯燕燕實在也是一堆庸俗脂粉,太沒有情調、太沒有氣質,哪裡能吸引得住這位鄭家的風流才子呢?
一直行到街裡的鳴河曲,在一所裝飾華麗的房屋裡,臨窗坐著一位女子,那女子約摸十五、六歲的年紀,著一身淡淡的鵝黃色綢衣,一雙大眼睛烏溜溜地漾滿了春風,手執一柄紈扇,半遮著白嫩的臉龐,並不象其他女子那樣媚眼誘客,情神中還彷彿透露著嬌羞。
鄭鞅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一雙眼睛也直瞪瞪地盯住了那女子,那女子似乎更羞怯了,兩朵紅暈飛上面頰,長長的睫毛垂下來遮住了眼簾。 鄭鞅地心隨著她地細微動作變化而盪漾,手中握著的摺扇不經意中,吧嗒一聲掉落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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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女名為薛亞仙,也曾是名門出身,後因家道中落而流落娼門她。 幼承庭訓,教養甚佳,精通詩書,與鄭鞅相談得十分投機。 鄭鞅由憐生愛,由愛生戀,當晚就留宿在薛亞仙房中。 因為薛亞仙地資質,鴇母要價是相當高的,而鄭鞅則是一慣貴公子作風,又是為了心愛的姑娘,自然也就不惜一擲千金。
從此兩人同居在娼門之中。 彈琴調箏、品茗弈棋、談詩論文、賞月觀花,這對傾心相愛的男女沉醉於愛情的甜蜜之中。 鄭鞅早已把春闈的事忘到了九霄雲外,日日醉倒在溫柔鄉里。 時光飛逝,知道他囊中金空又得了傷寒之疾,無情的老鴇子便派人將他抬了出來仍在了城門外的荒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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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鄭鞅哽咽著說完了自己的遭遇,蕭睿也不禁唏噓不已。 這是一個出身名門貴族的書呆子兼情痴,他竟然幼稚到跟一個ji女在娼門同居。 如今錢財散盡,科考無門,再也無顏回返家中,落得一個悲慘無比的下場。 如果不是偶遇到蕭睿,怕是早就去陰曹地府接受鄭家列祖列宗的家法侍候了。
“自古*子無情戲子無義,陽明兄也不必太過傷悲。 ”蕭睿嘆息一聲。
“不,不,蕭公子,仙兒不是那種人。 我家仙兒對我情比金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