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心思,他所做的一切能瞞得住那些大老粗將軍們,卻似瞞不過滑頭十足的趙信。
趙信臉上的笑意更濃,卻也不點破。對這個看上去沉穩有加、變通欠缺的廉頗他頗有好感,故而有心結交,所以才忍不住出言寬慰。見廉頗似乎並不願意坦誠相對,倒也不願多事,只是笑了笑便不再言語,只是專心趕路。
到底是事關自己的榮辱,廉頗最終還是沉不住氣,催馬上前幾步趕上趙信,低聲說道;“趙兄弟你是主父身邊的近臣,自然熟悉主父的脾氣秉性,老哥我是個粗人,很多事情都看的不是很透徹,還望小兄弟你指點一二。”
趙信轉過頭來,心中也不想為難於他,而是眯著眼睛笑道;“其實廉兄大可不必過慮,我想主父心中對你的印象倒是不錯。”
“何以見得?”廉頗面露喜色,連忙問道。他比趙信年齡足足大一倍有餘,卻絲毫不在意趙信與他稱兄道弟,說到底還是心有所憂。
“你雖為馬邑一城之守將,手中軍士卻不過五百人,而且大多參差不齊,並非精銳。可觀你操練有素,動作齊整,行伍之間分毫不差,這些主父看在眼裡,自然會高看老兄你不少。”
廉頗哈哈一笑,心中倒是有些得意。他剛剛赴任馬邑時,這五百軍士大多都是新卒,正是在他精心操練下才得以成為一支精兵,即便是拉上戰場,他廉頗也自信能不輸於任何一支趙軍精銳。
聽趙信如此說起,廉頗倒是放下了大半的擔慮,心中對趙信也不由親近了許多,眉開眼笑道;“那依趙兄弟所見,我還當做些什麼?”
趙信嘿嘿一笑,揚起嘴角道;“那還用說,你現在最需要的自然就是一場漂亮的大勝,這樣才能讓主父認可你的才華,如若如此,老兄您的前途可是不可限量呀。”
隨即又壓低聲音說道;“你這次倒是得罪了整個羽林,所以一會你的可千萬不能小氣,糧倉裡有什麼好東西就全拿出來,大家飽餐一頓。那些將軍們都是軍卒出身,也明白你這次的不得已,所以你若沒有虧待他們,他們對你的怨氣自然也就沒了。”
廉頗連忙點頭,說道;“這個一定一定,我這就吩咐人去將城中酒肉送去軍營,多謝趙兄弟提醒。
廉頗又想到如今主父重賞了自己,郡守程亮不知情下必然再不敢將自己打壓,況且自己已經是都尉之職,按照趙軍慣例應該獨領一軍的,絕無在馬邑駐守之理,想來以後建功立業的機會不會缺少。
想到這裡廉頗不由心情大好,不禁笑著拍了拍趙信的肩膀,笑道;“趙兄弟的好意我廉頗記住了,我這人雖沒讀過什麼書,卻也知道‘義氣’這二字怎麼寫,今日你仗義相助,他日有機會老哥我必然加倍報答。”
趙信嘻嘻笑道;“廉大哥你言重了,這只是順水人情,我不過張了張嘴而已,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不過小弟向來敬重有本事的人,所以才對廉兄你心生好感,你若當我是兄弟,就不要將這‘報答’二字掛在嘴邊了,到見得生分。”
廉頗哈哈一笑,大笑道;“說的極是,是為兄我錯了。沒想到趙兄弟你小小年紀,人卻如此豪氣,倒很合我廉頗的胃口,如若不嫌棄,今晚請到我家中一聚如何?”
趙信點頭笑道;“正好晚上主父準我休息,倒也無事,那就叨嘮一番了。”
“好說好說,那就這麼說定了。”
第二十七章 登門拜訪(上)
在將糧草押送回大營後,趙信便向主父告了個假溜了出來。這些日子來都是在馬背上和帳篷中度過的,依照趙信的性子早就被憋壞了,這次難得告假出來更是如魚入水。
馬邑雖然是邊地小城,卻是華夏和胡人兩種截然不同聞名的交匯地。狹小擁擠的市集上,既有從草原南下吆喝叫賣皮毛馬匹的胡人,也有從內地北上兜售鐵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