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此人的主上有朝一日能夠知道這訊息的價值。
收回細刃匕首,雲天之又回頭看了眼已經落滿一層銀輝的道路,心頭上也像是鋪滿了冰涼的雪絮。
院落很快恢復安靜,雪剛開始很輕柔,隨後北風漸起,冰冷的雪粒夾雜著風刀刮過臉頰,讓臉上的於腫加倍疼痛。
阮蘿站在原地呼吸著涼涼的空氣,胸口起伏,屋子裡散發出暖暖的橘色光暈像是另一個世界。
匕首上帶著身體的餘溫,阮蘿將它壓向胸口,湣�鷲庋�湍芄黃較⒆約浩鴟�怕業男奶��
分不清是匕首還是冰冷的空氣,阮蘿漸漸感到自己鎮定下來,她瞥了一眼掩飾得極好的土地,轉身跑到地窖中取出了兩壇酒帶回到屋子中間剛剛搏鬥過的位置,狠狠摔下,而後她拆開自己剛剛包好的右手,撿起一塊碎片,再次將掌心割傷。
幾滴鮮血流入四散的酒液,屋子裡的血腥氣味消失不見,只剩下葡萄酒香郁醇厚的芬芳慢慢瀰漫。
舊痛新傷一併發作,阮蘿疼得臉色煞白,可她還是咬牙忍住沒有發出半點聲音,而後再將布帶纏了回去。
走到床前,她像一灘爛泥一樣倒在洛白的旁邊,洛白的臉色比她好不了多少。
極度疲倦地閉上雙眼,阮蘿多想再睜開時這一切都是個夢。
可是真的睜開時,窗外的積雪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閃爍著星點晶瑩,第二日清晨的到來證明了昨日發生的一切都真實得不能再真實的。
“醒了?”
阮蘿感到全身刺痛,特別是右手好像被車輪碾過一樣,她痛苦地坐起來,看到洛白臉色依舊蒼白孱弱地依靠在床上,目光定睛地看向自己。
“你不是很會治病麼?”阮蘿的聲音有一些沙啞,每次話都像是乾燥粗礪的沙子劃過喉嚨,“幫我止止疼。”
“屍體呢?”
洛白看著她,問了第二個問題。
“別問這個了,你不會想知道的。”阮蘿支撐著身子勉強才坐了起來。
“你換了衣衫,收拾好了家裡又處理掉了屍體,這不是你一個人能做的事情,還有誰?”
阮蘿抿緊雙唇不想出雲天之的名字,昨晚的對話窩藏在她的心底,像是被放入了收音機中,反覆地播放。可她覺得既然洛白都已經知道自己殺死阮亭山的事情,況且雲天之竟然知道她的名字,兩個人是不是有一些不能言的淵源?
“不用了,”洛白的話打斷了阮蘿的思路,“看到你這樣猶豫我就猜出是誰了。”
“你認識他?”這次阮蘿沒有猶豫,脫口而出。
洛白將頭別過一邊,眼中流光洶湧。
“不用了,看你這麼猶豫,我也知道答案了。”
“不,你不知道,我不認識他,那是因為稱得上認識雲天之的人都十分可怕。”
阮蘿一愣,只是呆呆地看著洛白。
“第一個想到幫你處理屍體的人是他時,我只是驚訝自己為何還活著。”洛白淡淡苦笑。
“先不要這些了,”阮蘿不知自己在逃避什麼,可懷中堅硬的金屬告訴自己一定要逃避,“一夜過後酒的揮發程度已經差不多了,我們兩個將里長叫來前先對一下證詞。”
“我什麼都沒看見,”洛白憔悴支離的臉上顯現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狡猾,“我被阮亭山打暈過去了。”
“然後呢?”
“暈過去了自然什麼都不會知道。”
阮蘿也覺得自己的笑容有些難以置信,她昨夜殺了一個人,又吻了一個人,這兩個人一個是混蛋,一個從旁人口中聽起來像是混蛋,她不知道哪個更諷刺些。
最後決定是洛白去找里長,阮蘿在此之前升起炭火,使得屋內的酒揮發更快一些,酒容易揮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