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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陸西城不曾想到,半年之後他應溫靈犀之邀去佛羅倫薩參加她的畢業典禮,竟在烏菲齊美術館門口再次遇見了廖馨馨。她坐在長椅上,一邊打電話一邊歇斯底里地大哭,絲毫不顧忌路人看她的目光。又或許是她的悲傷太過強烈,使她完全沒心思去顧忌旁人。

看見她的那一刻,他的雙腳就像是被藤蔓固定住了,竟沒法挪開一步。明明對這種偷窺的行為很不恥,可那就像是他的本能,他根本無法控制。

過了很久,廖馨馨終於打完了電話。然而她並沒有結束悲傷,而是靠著長椅背繼續抽噎著,時不時地用手背抹一下滾落的眼淚。

他發現,她的雙眼都已經哭腫了。他沒能按捺住,走過去坐在她的旁邊,遞了一包紙巾給她。她連頭都沒回,輕聲地說了句Thank you(謝謝),低著頭默默地擦眼淚。

她終是沒有抬頭,也沒有看他一眼。

他想,她在異國他鄉如此狼狽地大哭,必定是和宋南川有關。但是他怎麼都沒料到,這一幕竟會在他的腦海中紮了根,後來的很多個夜晚,他的夢中屢次出現了她坐在美術館前的長椅上哭泣的畫面。

很久之後,她成了他的未婚妻。

她在冰島的特約寧湖邊對他說:我們假裝是來度蜜月的新婚夫妻吧!”

他反問:“為什麼要假裝”

他們本來就是未婚夫妻,為什麼要假裝!”

或許,對她來說,他只是她生活中的一個闖入者,連停留都有可能是短暫的。時間一長,記憶也就慢慢地淡了。

就像她曾在倫敦的街頭問他:“你以前認識我嗎?我是不是忘記了什麼?”

他矢口否認。

他沒有騙她,但是他也沒有告訴她——

她並沒有忘記什麼,只是,從來都沒記住過。

宋南川番外:是一場絢爛的花事

遇見廖馨馨之後,宋南川第一次感受到,我一個人是一件需要勇氣的事。

遇見廖馨馨之前,宋南川從來都不知道,愛一個人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

陸西城曾經問過他愛不愛楊思雨,他想了許久,最終否認。

“可是你願意娶她。”

“因為合適。”他這樣回答陸西城。然後他反問道,“那麼你呢?你和小雨一直很親近,你愛她嗎?”

“她和你之間至少還有一層合適的關係,可對於我來說,連合適都不算。”

的確如此,他和楊思雨只適合彼此。他不愛楊思雨,可是他很喜歡她,像親人一樣喜歡。如果這輩子他一定要娶一個女孩當妻子,他能想到的人只有楊思雨。

他八歲那年,父母結束了婚姻生活,他跟隨母親遠赴法國。在那長達十幾年的學生生涯中,楊思雨是他身邊唯一接觸頻繁的異性。她是他青梅竹馬的鄰家妹妹,是他的解語花,有她在身邊,他才覺得在陌生的異國城市不是那麼孤獨。

隨著年齡的增長,他逐漸明白,楊思雨跟著他母親學畫只是一個恰到好處的藉口,她只是想待在他身邊。她的這一想法正合了雙方家長的心意,順理成章地,他們早早地締結了婚約。

就在他準備回法國和楊思雨訂婚的那一年,廖馨馨闖進了他的生活。善良單純的她,美好而不自知。她對他的影響彷彿是不經意間滾落山崖的一個雪球,越滾越大,以至於到後來完全成為他內心的桎梏。

宋南川第一次遇見廖馨馨是在某次課後。他把筆記本落在了教室的講臺上,本子上記了很多重要資訊,他只能回教室去取。走到教室門口,他聽到了廖馨馨和童虞茜的對話。

偌大的教室裡只剩下童虞茜和廖馨馨。童虞茜坐在桌子上,晃著雙腿對廖馨馨說:“下次再也不陪你來上什麼行星熱力史了,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