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進入遊戲以前,錢汀是個普通又不那麼普通的女孩。
雖然自幼父母雙亡,但過得也不算悲慘,和身邊人的關係也處理得很好。
不會被人欺負,也不去欺負別人,日子就這麼平淡的過著。
她也不用太精打細算,因為父母死亡,肇事者是賠了很大一筆錢的,再加上父母的存款,都被親戚拿走了,所以親戚會定期給她生活費,足夠她日常生活了。
不用精打細算的原因不是錢少,而是屬於她的錢根本不掌握在她手裡。
在親戚眼裡,她是個乖孩子,在老師眼裡,她是個好學生。
一切好像都沒有問題,只除了——她的裝乖賣巧都不是出於本心。
她想怒斥親戚施捨的態度,也想反駁老師高人一等的言論,可是她不敢啊,不敢做超出常理以外的事,便只好隨波逐流。
與世俗同流合汙。
她記得政治書上有這麼一個詞——‘向死而生’。
人都是向死而生的,老師努力在講解它的正向意思。
正因為人向死而生,所以才要努力,才要活得有意義,才要克服一切苦難拼命向前。
可錢汀不懂,一個優等生在此敗下陣來,她想,什麼才叫有意義的人生。
是要青史留名嗎,是要為人類做出貢獻嗎?
啊,好像是這樣呢。
那這件事容易嗎?不容易,實現的可能性太小了。
為了這麼小的可能去拼命,我做不到啊。
既然都是要死,人類也遲早都要滅絕,那為什麼還要度過未知且很有可能悲慘的一生呢。
錢汀忍不住這麼想。
她是一個還沒有成年的孩子,她的想法受周遭人影響時刻在變。
她喜歡無數個善意溫暖的瞬間,又常常為這個世界的骯髒作嘔。
這個世界,有拯救的必要嗎?
只要都死光了,也就不會有那麼多悲慘的事情發生了吧,畢竟和生活的苦難對比起來,死亡真的是一件無比輕鬆的事。
當然她也只是想想,作為一個精神狀態良好的正常人,她只是有自己的疑惑,並不會想去毀滅世界。
那些遭受苦難的人還在泥潭苦苦掙扎,她又憑什麼高高在上來一句死了就好呢。
這是多麼,不通人情的一句話啊。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開始對死亡懷抱著一絲熱忱。
種子生根發芽,於是有一天她問自己:“你為什麼不去做呢,明明都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為什麼還要龜縮在一個小小的世界裡。”
“為什麼還要逆來順受,忍受著那些親戚的白眼。”
“為什麼不理直氣壯告訴他們,自己父母留下的錢是夠自己生活的。”
“你沒有花他們的錢,那也不是他們出於同情的施捨,那是本來就屬於你的東西,是他們,拿著並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久了,就忘記了一些本該銘記於心的事。”
“為什麼不告訴老師人是平等的,你沒有必要承受她無端的怒火,人人生而平等,砸爛他們擺的架子。”
“把一切都砸碎,不好嗎?”
——“不好,當然不好。”
“這叫什麼啊,用一堆正確的論據引出一個錯誤至極的答案嗎?”
“我只想要屬於我的東西,父母的遺產,賠償金,還有我身為人的尊嚴,人性,還有這些年不該付出去的羞恥心。”
可惜啊,沒來得及。
還沒等她下定決心,一切就都結束了。
她救了一個被欺凌的少年,然後被長夜找上門,最後被那幫小流氓追著從樓頂一躍而下。
最初相遇時說受到邀請自然不是胡說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