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綃,你怎的哭了?我還從未見你哭過~”
緋綃笑道:“子進,你過去問我有沒有傷心過,我告訴你,我這一世,最傷心的那次就是見了一個男孩被人亂刀砍死,那時便發誓定不要他再死在我面前了!”
王子進此時已是說不出話來,神智漸漸模糊,只覺身上越來越冷,那風雪,似乎要將他吞沒了。他睜眼疲憊的看了看緋綃,又閉上了,好累啊,這人世,也是該告別了,彷彿又看到花海中的紅衣少女,在招手等他。
“子進,子進,我定不會讓你死的!”緋綃道。說著,拿起手中的長刀,唸唸有詞,過了一會兒,那長刀就在他手掌中飛快的旋轉起來,越轉越快,彷彿是雪地裡綻放的牡丹。
一會兒功夫,那長刀不見了,緋綃手中竟是託了一個血紅的圓球。
王子進見了,眼中滿是疑惑,只聽緋綃道:“子進,這是我全部的修為,你吃了它,定可活命!”
王子進此時神智已然模糊,只見天上又下起鵝毛大雪,天空倒是越來越來越亮了,他只希望,再看一眼人世,再看一眼緋綃。
哪知突然像是有人往他的嘴裡塞了什麼東西,一股清涼之氣,直衝口鼻,那東西一入口,便消失了,倒是說不出的舒服受用。
緋綃見他吃了下去,伸出一隻長指,沾了自己的鮮血,指在王子進的額頭:“子進,我最後的法力都用在你身上了,令你今後忘了有關我的一切~”
忘掉?什麼忘掉?他費力的說道:“不,我不要忘掉~”
“千年之後,若是有緣,你我再重逢吧!”緋綃說著,指上加力,王子進不覺頭中一陣眩暈。
再睜眼時,只見面前一隻白狐,不捨的看了看他,拖著一條受傷的腿走了,那白狐一步三回首,似通人性般。王子進見了,只覺那白狐甚是熟悉,似乎以前也見過它,可就是想不起來,心底希望那白狐不要走遠,然而那白色的影子還是漸漸消失在雪中了,空餘地上一串沾了鮮血的腳印,似一串串紅梅,妖豔而寂寞,綻放在雪裡,也綻放在王子進心中。
王子進心中難過,一時氣急,竟而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只見地上白茫茫的一片,厚厚的積雪,已經掩埋了一切。
“我怎麼會在這裡?”王子進暗道。只覺自己心中難過,心中空落落的似是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他跌跌撞撞的往家的方向走去,對,回家,也許回家了就知道自己要找的是什麼了吧?
一路踩雪走了回去,他像是失了魂魄,心中盡是揪痛,似乎剛剛經歷了一場悲傷之事。
只見遠遠的可以看到自家的院落了,那烏漆的大門,還是何記憶中一模一樣,,曾幾何時有人著了白袍,站在著門外?
他正疑惑,見柳兒穿了一身猩紅的斗篷,站在門外等他,那紅色,似是給這銀裝素裹的世界添了一抹硃砂,鮮豔美麗,嬌豔雨滴,柳兒見他過來,一下撲到他懷裡,哭道:“你可回來了!”
“柳兒,柳兒,這是怎麼了?”王子進茫然的問道。
“不知道,不知道,我也不知為何在這裡等你,可是見了你回來,我好高興啊!”柳兒說完,竟是又哭了起來。
這是為什麼?為什麼?王子進只覺心中似是有一件極重要的事情讓自己忘記了。當日去開封赴考,是誰?站了那綠柳堤前等他?在畫舫上,又是誰,與他一起欣賞歌舞?
腦中似乎有一個男人的聲音在叫:“子進,子進,子進!”清脆響亮,或開心,或失落,或痛哭,迴盪不覺,那個名字,那人形貌,呼之欲出,可是他就是想不起是誰。王子進心中激憤,一下蹲坐在地上,抱頭痛哭。
柳兒見狀道:“子進,子進這是怎麼了?”
“我,我也不知道!”王子進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