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灘上尋找。她記得是這附近。記得這裡有一個港灣。民國時C市最重要的港口。港口前方有一座延伸到不遠處海水裡的棧橋。棧橋的盡頭是一座紅瓦白牆的燈塔。
程池醒的很早。醒來發現沒了她的身影。程池拉開窗簾,對外頭天還沒亮驚訝了一下。天還沒亮,而她不在。
很奇怪。很奇怪的感覺。他覺得一陣的空蕩。不安,心慌。她睡覺的那一邊床頭櫃壓著一封信。
程池的心撲通撲通狂跳。
“遺書”。
磊落的兩個字。他有種被擊中的感覺。
下方寫了一行字:“世界的盡頭是海的最深處。荷蘭灣燈塔處。”
程池沒看信的內容,手裡捏著信封衝出了病房。電梯沒在這個樓層,他等不及,從樓梯間飛奔下樓。
荷蘭灣荷蘭灣荷蘭灣荷蘭灣……
程池狠狠地砸了一下車的方向盤,狂躁地罵了一句髒話。清晨車流量少,他往荷蘭灣飛馳而去。
晚煙雙腿抱膝坐在地上,頭靠著欄杆,閉著眼睛靜靜冥想。今夜這麼亮,簡直不像她見慣的黑夜和黑暗。
向天邊看,那是浩瀚的星空。泛著點點星光,璀璨迷人。抬頭望天,正中央依舊是那*圓月。
這樣團圓的夜,怎麼適合離別呢?
晚煙心裡……始終捨不得一個人。她閉上眼睛,在心裡專注而深沉的和他做最後的告別。
他就是我的海,我的盡頭,我的漂流,我悽愴而又溫暖的無法逃避的命運。
在這個充滿了星光與默示的夜,晚煙縱身一躍,跳入了深深的海里。
離得太遠了。他來不及。
程池站在一頭眼睜睜的看著她跳了下去。隔得那麼遠,他喊叫她名字到聲音嘶啞。程池拼了命的往前跑想阻止她。
風狠狠地將他的挽留打散。她沒聽到。
程池跑到她跳海的地方,毫不猶豫地也縱身一躍跳入海里。
那一秒,他想的的是,救她。
不然,一起死。
隆冬季節的海水將近零度。此刻的刺骨鑽心的冰冷可想而知。海里,水壓很大,程池眼睛睜得很大,也很酸澀。
晚煙最終以這樣的方式結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在飽受數年重度抑鬱症之後,這半年裡發生的事徹底將她擊垮。很多次晚煙從噩夢中驚醒,耳邊就回想:你得夠堅強。很多次她都在問自己究竟堅強到什麼程度才能夠算堅強。
尤其是當她咬緊牙關確信,她已經沒有可能更堅強的時候。
(正文完結)
明月君:
如同你們看到的這樣,這個小說到此完結了。
這個故事我斷斷續續寫了一年多。我最想寫的東西其實早就寫過了。
剩下的一切可以不計較。就讓這些人自己在小說裡繼續生活。
還有幾個番外。會將一些疑問交待清楚。
我以為我會有很多話要說的。原來也沒很多。
謝謝大家。
☆、 番外一 如煙往事
衛嵐打電話來告訴了她一個訊息:程池走了。他去美國了。
晚煙遲緩地問她:“你是從哪裡知道的?”其實她知道他要走的事,只是聽到別人說起他離開的訊息還是有點……接受不了。
“王仁芳打電話問我你們是不是分手了。因為她聽說程池要常駐美國那邊。”衛嵐見電話那頭遲遲未說話,“晚煙,你還好麼?”
她低低地嗯了一聲。
“現在時間還早,要不要去酒吧?”
“快十點了,你知道我習慣早睡的。”
“我只是想,你能開心點。”
“嗯,我懂。”晚煙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