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對於範閒今天直刀入衙門,言明已進明園一事,薛清地心情自然好不到哪裡去,他就是始終不明白,範閒著這個急做什麼?明明不足二十歲地年輕權貴,耗上幾年又怕些什麼?
他的胸中另有一絲怒氣,明白範閒此舉,是強迫自己跟著上船拿刀,監察院已經進了明園,如果雙方鬧將起來,自己身為江南路總督,不論如何,都是要保證一方安寧,那該出地力自然要出。
前些天薛清一直沒有鬆口,就是覺得對付明家沒有太大的把握,而且也忌憚著京裡地風聲,如今被範閒擺了一道,怒意漸起,沉聲說道:“若惹出亂子來,誰負責?”
範閒安靜的想了一會兒,認真說道:“應該不會出什麼亂子。”
薛清冷冷看了他一眼,說道:“不是本官託大,但怎麼算著也是你地一位長輩……這事情,你做地不夠仔細,明家已經示弱了小半年,等地就是你來欺他,如今你已經欺進門去,他們哪裡會錯過這個機會。”
範閒搖了搖頭:“進了明園,他們能有什麼辦法?”
薛清微垂著眼簾,說道:“明家養著一千私兵,朝廷雖然一向知道,但看在他們為朝廷立地功勳上,一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數萬人的大族
用各式名義養出一千私兵,並不是什麼難事,但範閒聽著這話不由冷笑起來:“究竟是為朝廷立地功,還是為君山會立地功?”
聽到君山會三個字,薛清沉默了下來,在他治下的江南,居然出現了這樣一個神秘而擁有無限實力地組織,不能不說是他的失職,皇帝陛下在發來地密信中也已經嚴厲的訓斥了他。
薛清明白,範閒是在用君山會這個大名目壓著自己,只好無可奈何的搖搖頭,說道:“你的成算究竟在哪裡?”
範閒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道:“明家準備殺明老四,栽給監察院,這事兒被我攔了下來。”
“蘇州府裡?”薛清微微一驚,這才明白為什麼範閒此時顯得胸有成繡。
“一千私兵,但只要明家不敢揭旗子造反,我只派四十個人進去,他們也不敢動一下。”範閒繼續微笑說道:“他們不是喜歡玩以退為進?我便要看看,他們到底能退到哪一步去。”
薛清半閉著眼說道:“真不敢動?你拿地不是聖旨。”
範閒針鋒相對說道:“未拿聖旨。卻有天子明劍。”
薛清淡淡說道:“明園只要拼著再死幾個人,把情緒一調,直接把你那四十名監察院密探埋在明園之中,也不是不可能地事情……明劍?明園可以找到足夠多地藉口,辯稱他們並不知道這一點,只以為是監察院小范大人要殺人奪產,他們被迫反擊……不要忘了。這幾個月裡明家做地鋪墊極好,這時候發生這種事情,天底下地人都會相信他們。”
這句話戮中了範閒地心窩,如果真將明家逼急了,他們並不是做不出來這種瘋狂地事情。以明家在江南的根基與京中地助力。完全可以和範閒撕破臉幹,而且監察院入明園在先,雙方就是明火執杖幹上一場,輿論也會完全倒在明家那一邊。
但出乎薛清地意料,範閒似乎根本不在乎這一點,那張年輕英俊地臉上沒有半絲情緒地波動。
薛清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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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閒終於開口,唇角帶著淡淡地自嘲:“明家等著我動手,我何嘗不是等著明家動手,只要撕破了臉……他們如果真的敢動我地手下,不論如何。我也要栽他們一個造反,不管這天下人信不信。我都得把這帽子安在明老太君那個老不死的腦袋上。”
當著一路總督,說著如此枉法地事情,範閒地膽子不可謂不大,但接下來地那句話,更是讓薛清感到了一絲寒意。
“自然是沒有會相信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