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竟然打了靖邊侯,而且小小姐來勸架,老太太竟然也不留情,一時間都嚇得不知所措。好在飛雪理智,趕緊往袁嗣青房間跑去,很快,袁嗣青並著趙家母女匆匆趕了來。
袁嗣青見狀,大步走了過來,一把奪過老太太手上的柺杖,扔在了一邊。
陳老太太滿頭是汗,見是義子,便一把抱住義子哭道:“我可憐苦命的兒,我老陳家到底是做了什麼孽,終究是沒那個福氣。”
老太太這般說,袁嗣青便也知道了,他轉頭望著謝潮榮,喉結滾動了一下,目光又落在陳氏身上。他的眸子是墨黑色,很深很深的顏色,仿若裡面藏著許多心思許多秘密似的,他的喜怒哀樂都不會表現在臉上,縱使他此番心在絞著疼,可他面上還是千年不變的那淡淡的表情。
“娘,您哭什麼,這是好事。”他聲音低沉,卻又有些枯涸,明顯是累著的,只聽他道,“縱使妹妹做錯了什麼,您作為長輩教訓教訓她是應該的,妹妹不能躲開,這也是她的孝道。但是侯爺愛妻心切,自然見不得妻女受苦,能有侯爺如此疼愛妹妹跟外甥女,娘,您是該高興才對。”
“我高興啥?”陳老太太氣得透頂冒煙,“阿青你不是不……”她左右瞥了瞥,見如今不但下人丫鬟們都在,而且那趙氏母女也在,她不便多說,便只將那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又咽了回去,只嘆道,“罷了!罷了!你想走便走,往後你是死是活,我不再管!阿青,走,我們這就收拾收拾東西,回揚州去。”
謝繁華見外婆真的怒了,便趕緊爬起來跑過去抱住老人家,親暱道:“外婆這是不要棗兒了?”
老太太就這麼一個女兒,就這麼一個外孫女,狠話歸狠話,哪裡就真能捨得了?
看著外孫女,見她小臉蛋像是剝了殼的雞蛋似的圓潤白嫩,又見她笑容明媚,便想起了小丫頭陪在自己身邊的那些時光。小丫頭陪在自己身邊八年了,她娘沒盡的孝道她都給盡了,哪裡捨得離開?
要怪就怪她那個沒用的娘,耳根子軟,偏生她那爹最善花言巧語,想著就來氣。
因此哼道:“你才見你這爹爹幾天?一顆心都偏得沒影了!外婆是白疼你那麼些年了!那棍子是不長眼睛的,外婆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瞭解,氣起來是翻臉不認人的。你偏生往上面撞,可打疼你了沒?”
“沒有沒有。”謝繁華趁機趕緊摟住外婆的脖子,憨笑道,“就算打著了,也一點不疼,外婆打我,說明心疼我。”
“就你嘴甜。”老太太哼了一聲,那口氣出了,心裡也就順暢多了,捏了捏謝繁華臉蛋,便嘆息道,“好了,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跟你那沒良心的娘一樣,總有一天是會離開我的。早走晚走都是走,且都走吧。”
那邊袁嗣青道:“娘,您好生歇息著,兒子送送妹妹。”
趙夫人無端見著老太太打人,而且打的竟然還是她女婿靖邊侯,原是嚇著了。待得袁嗣青說了話,她才緩了神來,趕緊順著袁嗣青的話道:“是啊老太太,剛剛咱們話說得好好的呢,要不我扶您回去,咱們繼續說?”
趙阿嫵也跟著笑,跟她娘一左一右地扶著老太太道:“往後阿嫵陪著老太太,阿嫵也可以給你說新鮮故事聽。”又偷偷朝謝繁華眨眼睛,用眼神告訴她,這事包她身上了。
陳家宅子就在謝府後面,兩座宅子只隔著一條街,幾步路就到了。
出了陳宅後門,袁嗣青示意謝潮榮借一步說話,兩人便走到了一偏僻之處。
謝潮榮不等袁嗣青開口,便道:“你放心,我會好好待阿皎的。”
陳嗣青望了他一眼,面上沒有過多表情,只道:“你與她夫妻十五年了,既是當初千方百計娶了回去的,便別負了她。你該知道她的脾性,別說是害人了,就是捏死一隻螞蟻,她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