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兩臺電梯嗎?”孫明明問。
“好像是學校為了避免出事,事後要進行檢修,所以兩臺都關了。”一個人說。
還有一個人說,“這兩臺用的是同一臺電機,要關都關,不能單關一臺。”好吧,這個解釋也很無力,總之就是電梯不可用。
柯非和孫明明,再加上提著烤羊肋排、烤大蝦、烤魷魚、烤鰻魚(今天真幸運!這個沒賣完!)的司雨寒,一起開始爬樓梯。與她們同行者多矣,所以倒不寂寞。很多人透過別人得知了事情的最新進展,就是秦青的電話一直打不通。
“我也沒打通。”司雨寒說,“可能她一直在通話。”
“大概是她男朋友。”孫明明說。
秦青是她們中間唯一一個交了男朋友,還很時髦的比她大,還是社會人士,還“看起來”很有錢,這讓剩下三個朋友對秦青的感情生活一直很感興趣又不敢問她,只好暗中圍觀。她們都知道秦青男友最近出差。孫明明和柯非知道得更多一點,她們三人共同經歷的那段事,聽說秦青已經告訴男友了,而男友完全不介意還很痛惜她,真讓人羨慕。兩人私底下也假設如果自己有男友會不會說?對方會不會在意呢?柯非說她是一定會說的,但對方是什麼反應不知道;孫明明也說會說,但說完就分手,她的性格很悲觀:“感情是會變的。現在感情好,他不會介意,以後就難說了。我不想等他以後對我的感情消失了再拿這件事來刺傷我。”柯非說,“那為什麼還要告訴他?既然一定會分手,幹嘛不直接分手,什麼都不告訴他就行了。”孫明明聽完後確實覺得她好像多費了一遍事,柯非就聽她說,“嗯,那我下回就直接分手。”柯非本想讓她別那麼悲觀才這麼說,沒想到她得出這麼一個結論,半天說:“……你現在沒有男朋友。等有了再考慮吧。”於是孫明明陷入另一個怪圈:如果交男朋友,要坦白,坦白完分手;或不坦白直接分手——那幹嘛還交男朋友?如果因為被拐過就這輩子都不交男友了,那更像神經病了。她還沒有得出結論,更羨慕看似沒心沒肺的秦青:你怎麼能這麼簡單就說了?
三人爬到九樓,看到秦青就站在樓梯間裡不停的撥電話。
“怎麼了?”柯非問,秦青看她們每個人都提著東西,示意她們先回去把東西放下,“對了,”她對她們說,“我忘關門了,你們要出來記得關門。”
三人放了東西再出來,秦青的電話還在繼續撥,把手機拿遠跟她們解釋了整件事,孫明明拿出手機說:“我來替你撥一會兒,你先歇歇。”
“好。”秦青舒了口氣。
樓梯口的人漸漸的都回房間去了,別人的生死到底沒有自己的肚子重要。孫明明撥了十分鐘仍無人接通,她一邊繼續撥,一邊跟柯非說,“先把水燒上吧?不能不吃飯啊。”
“對,對。”司雨寒想起她買的燒烤,跑回去先把魷魚串拿過來:“先吃著,一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
柯非去洗菜、燒水,她做飯去了,司雨寒看孫明明已經打了二十分鐘了,道:“接下來換我打,你歇歇。”
孫明明回去了,秦青一直在旁邊陪著。又過了十幾分鍾,司雨寒突然跺跺腳:“好冷啊。最討厭倒春寒了,明天我要把厚毛衣拿出來穿!”
秦青突然發覺什麼地方不對!她自己的手並不冷啊。她伸手去摸司雨寒的手,冰一樣冷,而且她說話都有哈氣了。
她抱住司雨寒的肩,以一種保護的姿態,沉下心去感受——
她能感覺到,一種玄妙的,像她的思想變成了觸覺在向外延伸,速度很快,就像段玉海形容的那樣,一種有質感的水,濃稠、冰冷,沉下去,沉到地板以下,擴張——
“抱抱就不冷了。”司雨寒覺得不冷了,感動的回報住秦青還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