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起了身,嗓音淡而沉地低笑一聲,“很好。”
秘書一個字不敢說,心驚膽戰地跟在他身後,聽到他微冷的嗓音:
“回國。”
-
燕京這幾天都處在低氣壓。
為了陶敏玉那點事兒,齊老爺子一時震怒,砸了齊晟幾棍子,讓他在醫院待著反思;本來都是小事,結果老爺子氣都沒消,當天齊晟就翻窗走了,回來就被削權,關了一個月禁閉。
停職歸停職,藍核和華晟的部分實權還握在齊晟手裡。所有人戰戰兢兢,中高層跟著受罪,生怕被挑出什麼過錯,撞到齊晟的槍口上。
齊晟這人平時就殺伐氣重,現在更是陰鷙得沒一點人情味兒了。
不過除此之外,一切如常。
他這樣的脾氣,沒人敢犯他的忌諱。雖然先前還有人敢拿他和沈姒開兩句無傷大雅的玩笑,但現在苗頭不對,都不約而同地對“沈姒”這個名字三緘其口,就當沒出現過這個人。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了,一轉眼,便溜到了冬天。
燕京下了今年第一場雪。
新雪清冽而明淨,慢慢覆蓋了整座城市。乾承會所私密性很高,入口偏暗,只有少數人知道,一輛黑色的hennesseyvenogt停在外面。
一樓酒吧的音樂聲震耳欲聾,香水氣息和菸酒味衝撞,讓人昏昧。
包間裡已經有五六個人在了,都是一個層面的人,家世背景相仿,倒也沒人刻意打招呼。這樣的場子,基本都聊成互通訊息的局了。
酒過三巡後,有人笑了笑,伸手拿煙點燃,“我上次跟你說的事兒,你考慮過沒?速訊的副總就在這附近,我把他叫過來,你聽聽?”
“出來玩兒聊什麼工作?”齊晟輕笑,話說得刻薄,“你養的哪個情兒吹了枕邊風,這麼賣力搭橋牽線?”
對面的人也不計較,毫無道德地笑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嘛。”
“行,賣你面子。”齊晟端起酒杯,身子往後靠,“十五分鐘。”
“我面子才他媽值十五分鐘?”對面的人笑罵了一句。
玩笑而已,沒人往耳朵裡聽。
聊的是智慧移動辦公和視訊會議一體的平臺專案,速訊想利用聊天軟體的客戶量開啟線上市場。對方有備而來,初設規劃預案和市場評估等都準備齊全,也沒什麼廢話,十來分鐘時間,已經足夠融洽。
本來談得好好的,鄰近散場,反倒出了點不愉快。
速訊的副總送了個女人過來。
生意場上逢場作戲再正常不過,接受或者拒絕,都看人心情,也不會有人介意。可這女的一進門,包廂裡所有人都怔了下,靜默了。
“齊少,”女人捏著資料夾,指甲上是亮晶晶的鑽石,款款地走過來,“我是速訊的人,過來送檔案。”
所有人幾乎都在這一瞬間反應過來哪裡不對了——
女人打扮得很像沈姒,穿的是沈姒平時喜歡的旗袍,連發型都像。
就是長相差太遠了。
“我操,怎麼穿旗袍?”有人低罵了聲,“誰讓進來的?”
先反應過來的人都沒來得及阻止,就看著她朝齊晟過去。
齊晟微眯了下眼,倏地笑了一聲。
他笑和不笑是兩種氣場,身上的陰冷和沉鬱散了點,像三月山林初開的桃花,滿目的輕佻和風流,讓人生出一種溫柔錯覺來。
女人恍惚了幾秒,完全沒注意旁邊人使的眼色,還在朝他走。
齊晟的笑容卻淡了,踹了一下茶几,漆黑的眼底全是陰鷙的冷意。
“誰他媽讓你穿成這樣?”
低矮的茶几被踹出大半米,邊緣狠狠地磕到了女人的小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