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蘭在一旁只覺端妃言行做作,心頭暗自不爽,又曼聲道:
“聽說溫宜身子如今大好,連曹貴人都說是姐姐這個乾孃的功勞呢。”
“曹貴人向來謙虛謹慎,入冬前溫宜公主偶感風寒,曹貴人衣不解帶照顧了數日,臣妾只是從旁做些微末功夫罷了。聽說前幾日溫宜還來了養心殿,想必皇上也瞧出溫宜壯實了不少,曹貴人功不可沒。”
端妃眸光和善慈愛,雪光透過窗欞照進來,顯得她眼眸清澄。
“你說的極是,所以朕也酌情加賞了曹貴人。你待她們母女甚是上心,有你,朕也寬心不少。”
“臣妾身子弱,只能在這些小事上為皇上出力,不若華妃妹妹能幹,能替皇上料理許多家事,也不若曹妹妹這般,既能生育皇嗣,照顧公主,在家事上又能為皇上分憂,實在堪為表率啊。”
端妃語中的深意胤禛心領神會,說起來端妃說的也是實情,只是眼下華妃在此,未免她不快他倒一時不方便表態。
“姐姐說的是,這曹貴人晉升的事兒,臣妾耳中倒是聽聞了許多次,姐姐不提醒皇上,妹妹都快忘了。皇上,端妃姐姐此行原來是大費周章地前來求賜恩典,臣妾也覺得曹貴人功勞重大當升嬪位呢。”
胤禛聞言轉頭,年世蘭只會心一笑,他似有意外,想來華妃已知曉了年熙過繼隆科多是曹貴人提議。
他雖有意提拔曹貴人,但又介意華妃事後得知又會鬧脾氣,而此刻她既出言晉升曹貴人,想來也是告知自己她對此事心無芥蒂了。
想起昨個兒自己為此事哄勸了許久,今日華妃卻全然支援自己的決議,他心頭安穩,微微點頭道:
“既然你們都如此說了,此值年節將近,朕便讓欽天監選個吉日,早些辦了曹貴人封嬪的典儀。”
端妃聞言到底心頭一鬆,只是抬眸之際又對上對面年世蘭看向自己的眸光,她抿唇淺笑,眼神卻意味深長。
端妃神情依舊淡然,亦是含笑語中意味深沉緩聲回話:
“臣妾多謝皇上成全,倒是華妃妹妹此番大度進言,事隔三日,讓姐姐我刮目相看了。”
胤禛對端妃話中這突如其來的暗諷有些訝然,端妃從來低調不爭,此時流露倒是讓人意外,但想起兩人舊時恩怨,他只充耳不聞,轉而又道:
“此事既已定下,外頭冷你便早些回宮,對了,你侄兒前些日子剛進獻了幾匹雪狐皮,你的病向來畏寒,這狐皮你拿去做件厚實的大氅。”
“齊公子真是好身手,連本宮哥哥都只進獻了墨狐皮。這雪狐靈巧更是難得一見,而雪狐裘又是狐裘中極品,皇上慧眼識珠,想必這位新封的少年將軍日後可成大器啊。”
不待端妃出言推拒,年世蘭出言又一次替端妃說話,語中驚異絲毫不掩歆羨之意。
“華妃此言不錯,朕收到前方戰報,說是戰事順利,想來年後這協爾蘇必定拿下,你侄兒很不錯。”
提及這齊公子,嶽鍾琪屢屢上書都對其誇讚不已,此子不失自己提拔之恩,胤禛十分欣慰。
“皇上天縱英明,運籌帷幄,齊宥宸不過是趨奉左右,效犬馬之勞而已。”
年世蘭屢屢附和自己,端妃心頭愈加不安,她越是肯定抬高齊家,皇上越是期望極大,不過轉頭想起肅喜從母家得到的訊息,此戰必定得勝,她心頭又安定了下來。
想來以她齊家舊日榮光和威望,此等小小誇讚和抬舉還是受的起。
“今兒你倒是來的巧,可是有什麼事?”
待端妃退下,胤禛閒逸地舉杯品茗,想起今日華妃殷勤的樣子不免發問。
“四郎這話奇怪的很,怎得端妃無事便來得,莫不是臣妾無事便不能來了?”
端妃已回宮,年世蘭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