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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陸鑒之說她有導演天賦,她現在就是在以導演思維考慮人物角色的關係。從影二十多年,陸司畫做慣了主角,她沒想到,會被女兒上一課。

她說:「是我誤會你了。」

暈黃的燈光自頭頂落下來,照在別漾眉眼發間:「我再糾正一點,我並不恨你,只是單純地對你沒感情。你對我而言,是活在電視裡,網路上的影后視後,距離我認知中的媽媽特別遙遠。我們的血緣關係固然是改變不了,那就不要把彼此都搞得那麼累,費心費力去掩人耳目地維繫所謂的母女關係。既然不想被人知道,既然要隱瞞到底,最好就是不聯絡,不見面。」

別漾掐著時間,一次性把話說清楚:「在沒有媽媽這件事情上,我並不覺自己多委屈。這個世界上,不如我幸福的人有大把,不是隻有我委屈。尤其我以為,除了我自己,沒人能給我委屈受。你不用覺得虧欠我,有那份心,不如想想,有個男人為了維護你單身的人設,連個前夫的身份都認領不了,還有個男人因為你,只能讓外甥女喊自己小叔。相比之下,更委屈的是他們。你作為母親,沒為我做過什麼,同樣的,我也沒為你做過任何,我們互不相欠。」

她一字一句:「但你,欠他們。」

最後三十秒,別漾說:「接下來我們還有一段時間要在組內共處,涉及到工作,若產生分歧,各有立場,互辯自由。但你是陸老師,我是別漾,你可以連名帶姓叫我,就是別叫小漾,太親熱,我不習慣,更不符合我們陌生的關係。」

她說完就走了,不願聽陸司畫多說一個字。

自己生的女兒,連狠心都與自己如出一轍,陸司畫有口難言。

只是她忘了,是她作為母親捨棄在先,別漾才把自己偽裝成刺蝟。

別漾在外面站在小片刻,有那麼一瞬間,背影冷漠地連風都繞道。

待情緒平復下來,她轉身回大堂,就看見了陸鑒之。

她迎上去問:「要出去?」

陸鑒之垂眼看了下搭在手臂上的大衣:「顏清放在這的,我來取。」

顏清寧可把他親自為自己披上的大衣放到前臺,都不肯以還衣之名去找他,倒讓別漾有幾分意外。她笑睨陸鑒之,不語。

陸鑒之看一眼她單薄的穿著:「不好好照顧病號,出來幹嘛?」

別漾沒隱瞞,坦言:「陸老師去看慄則凜,我出來送她。」

陸鑒之神色微變。

「該說的我都說了,你要不是為了顏清留下,就該幹嘛幹嘛去,別在組裡浪費時間了。」她語氣如常,完全不像是和親媽有過不快。

她是個講道理的人,但不代表不會翻臉。她越這樣沒情緒,和陸司畫的關係就越僵。

陸鑒之沉吟片刻,說:「知道了。」終是沒勸什麼。

別漾眼角餘光瞥到個挺拔的身影從電梯裡出來,她看過去,揚聲:「這呢。」

是慄則凜,他手上拿了件外套。

「我先過去了。」別漾和陸鑒之說了聲,小跑著去迎慄則凜,先發制人:「不好好在床上躺著,下來獻什麼殷勤?」說著把外套接過來,自己裹到身上。

慄則凜見她神色語氣都正常,覺得自己多心了,邊叫梯邊回頭看了眼往大堂外走的陸鑒之:「我說怎麼半天不上來,原來是在敘舊。」

是個微妙的誤會,恰好把別漾和陸司畫那五分鐘掩蓋過去了。

電梯裡還有別人,兩人進去後誰都沒說話。

回到房間,別漾說:「你說過,我們有今天是我們有緣,陸老師那邊,謝過就算了。」

這是明擺著在拒絕陸司畫提出的一起吃飯的提議。

慄則凜確定自己不是多心,別漾確實對陸司畫有意見,他問:「你和陸老師有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