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高空墜落後突然停止所產生的反作用力,沒讓繩索系統崩潰已是幸運, 慄則凜與應北裕是否被硬拉的繩索勒傷,誰都不敢保證。戰士們小心將他們解救到地面時, 沒人敢動他們, 卻自動站成一排, 朝他們敬禮。
來自心底的敬佩。
慄則凜太懂這個禮代表的含義了, 他想回禮,可手和腰都不聽使喚, 只能點頭回敬。應北裕也好不到哪去,剛剛纏繩索的手臂不知道是骨折還是脫臼,疼得根本抬不起來。
至於塔架上的大哈, 他最後一刻收繩時,恨不得頭髮都在用力, 危險解除後, 他已經動不了了, 還在上面緩著, 搞得林隊長都想派個人上去營救一下。
向善哭得不行, 明知道不該哭, 就是控制不了。
別漾也嚇壞了, 後怕,她沒勸向善,等向善發洩的時間裡, 自己也在平復著。
後來還是應北裕實在看不下去了,他坐在地上,問:「怎麼的,無人機挺貴啊,這麼心疼?」
聞言,不止是向善,所有在場的人都樂了。
林隊長見氣氛緩和,藉機調侃慄則凜和別漾:「別以為一家人就不用賠償,親夫妻咱們更得明算帳,弟妹啊,趁機訛他架更好的小飛機。」
別漾看了看慄則凜:「便宜不了他。」
慄則凜躺在消防墊上,閉著眼睛笑。片刻,他感覺到手指被輕輕碰了下。
不是別漾,還能是誰?
他動了動手,沒什麼力氣地勾住她手指。
獲救的女童上了救護車,經醫生檢查確診,應北裕右臂脫臼,現場被復位,慄則凜看似沒有外傷,但醫生還是建議去醫院拍個片子,確認是否傷及臟腑。
慄則凜緩過那股勁,自覺沒事,可見別漾眼神變了,馬上改口:「去去,拍片子。」
惹得應北裕直樂。
大哈已經從塔架上下來了,見到兩位隊長,他以帶著哭腔的聲音說:「都要給我嚇尿了,我覺得我需要心理疏導。」
大家想笑,又沒人真的笑他。
慄則凜安慰:「行,回去就把隊裡長得最好看的王醫生給你請來。」
大哈揉著發紅的眼睛說:「她不是單身,換一個。」
應北裕笑罵:「事他媽還挺多。」
這回大家是真繃不住了,笑成一片。
別漾覺得,這群傻到家的男人有點可愛。
增緩力量趕到小峰山,救援持續。
慄則凜和應北裕已經無法上一線,大哈和星火的另外兩位隊員的體力更是嚴重透支,但他們還是堅持到難度最大的10-13號塔架間纜車上所有受困遊客被解救下來,才被林隊長趕著撤出任務。
正準備離開小峰山時,脫困的那個女童的父親找到指揮部來,他握住慄則凜的手,哽咽著又是道歉又是道謝,然後可能覺得口頭表達的分量不夠,直接朝慄則凜跪了下去。
為情急之下踢的那一腳,為自己沒抱穩女兒,慄則凜卻沒有放棄救援,捨命相救。
他無以表達心中的歉意和感激,邊跪邊迭聲說:「好人一生平安。」
再樸實不過的一句話,足以溫暖很多人。
慄則凜原本腰傷就沒好,經歷剛剛的繩索硬拉,疼得扶不住他,邊說:「別,不用不用。」邊跟著要跪下去。幸好林隊長和應北裕及時拉住他們,才沒讓兩個大男人互跪。
別漾原本心裡還對慄則凜有氣,氣他不顧自身安危,看到這一幕,她原諒了他的不顧一切。
這世間,要不是有像他這樣的人,能在別人危難之時伸出援手,該多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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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漾和向善開著慄則凜和應北裕的車,把星火的五個大男人集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