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覺得我會害你嗎？&rdo;沉默良久，蘇雲棲淡淡地問，望著他，眸光平靜如水，隱隱有深徹的悲哀。

&ldo;如果是你，當然不會。&rdo;葉天然遲疑了一下，&ldo;但，如果是別人逼迫你呢？或者，由於種種原因你不得不這樣做？&rdo;

他手指慢慢鬆開了酒杯，杯上赫然有五個深深的指印，微微嘆息道：&ldo;雲棲，你我相交這麼多年，我不該懷疑你的，但是我一直不明白，你父月帝一直是淡泊的性子，與柳樓主也多年未曾來往，為何會非要你當上沙華樓主？&rdo;

&ldo;除非，這也是唯一合理的解釋&rdo;，他深吸一口氣，淡淡道，&ldo;他們知道你的身份絕不普通，總有一日會用得到沙華樓。&rdo;

&ldo;不論怎樣，你覺得我會害你嗎？&rdo;彷彿沒有聽到他的話，蘇雲棲冷冷地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題。

正文 第35章 聽瀾群中雨其二

&ldo;不會。&rdo;葉天然這次卻毫不遲疑地斷然搖頭，他甩了甩頭，彷彿要將方才那些疑問拋卻，他慢慢握住對面友人的手，眼裡有了感慨的神色，低聲道：&ldo;反正不管怎樣，你永遠是我的兄弟。&rdo;聲音輕輕落下，卻無比堅定，如一座大山般頗具分量，擲地有聲。

&ldo;罷了，我也不問了，那便喝酒吧。&rdo;他將一壇霸王醉推到了蘇雲棲面前，斟了兩杯酒，將自己的一飲而盡。

蘇雲棲心頭一熱，兩隻叱吒風雲的手緊握在一起，他唇畔忍不住泛起溫暖而愉悅的笑意，再不似平日冰冷如霜，他眉毛微揚，淡淡道：&ldo;等是時候了，我會告訴你的。&rdo;

兩人對酌，一杯又一杯，沉默在他們之間蔓延，他們沒有說半句話，卻能清楚地洞悉對方的心思‐‐這就是生死與共、可以毫無保留地去信任的兄弟。

葉天然沉默良久，在他掌心輕輕寫下一行字，道：&ldo;自前年七月，叛軍打著&l;反靖復岱，替天行道&r;的旗號起兵太原，連克八十座城池，雖說這三月間我重返軍中，已揮師北上收回七十九座城池，但我心中的不安卻是一日強過一日。&rdo;葉天然眉間一沉，眸中眼光憂慮而深邃，&ldo;我隱隱覺得，背後有著極為可怕的圖謀，但兵敗如山倒的靖軍太需要這些大快人心的勝利了，雖然明知前方是萬丈深淵，我也只能義無反顧地邁入。&rdo;

&ldo;雲棲，我知你心懷天下蒼生，雖然你素來不欣賞靖太祖，但若真到決戰之時，你必然會挺身而出。&rdo;葉天然的眼眸中迸發出灼灼熱光，看著對面可以一言託付生死的兄弟，劍眉一挑，&ldo;此次你趁我牽制住輝夜和女祭，摧毀了南離教的護山神陣，並取來了南離教的鎮教之寶‐‐《南國疆域圖》。&rdo;

&ldo;這圖上已有五個朱丹小點，是人新近點出，分佈雜亂無章，猜不透是什麼意思。&rdo;蘇雲棲雙手攏在袖中，慢慢取出捲軸，卻被葉天然伸手攔住：&ldo;此處人多眼雜，等等吧。&rdo;

&ldo;叛軍所攻克的八十座城，雖然還佔不到靖朝的半壁江山，卻大多是守衛森嚴的軍事重鎮，亦不乏彭城、徐州、潼關、襄樊這樣的兵家必爭之地，坐擁天塹，進可攻退可守。他們一度逼近國都長安，顛覆江山、改朝換代也不用費吹灰之力。&rdo;他神色漸漸冷峻，微微偏著頭沉思：&ldo;可他們偏偏在這時候放棄了，到底又是為什麼呢？&rdo;

&ldo;這還不算最關鍵的問題，我們目前一定要弄明白，雪鴻組織在叛軍中，扮演了什麼角色？&rdo;蘇雲棲慢慢握緊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