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已經定了,大帥說最近有雨,也說不定是雪。”
中軍帥帳裡將官們正在議事,本來依照官職,布赤也應該進帳議事,不過劉承宗認為布赤在做比軍議更重要的事,不用去。
眼看著就快打仗了,讓布赤趕緊給部下講鬼故事,提振一下士氣,可比軍議重要多了。
喀爾喀的蒙古貴族也是貴族,這階級仇恨是一樣的。
劉承宗喜歡聽部下的意見,但也只是喜歡聽,因為聽部下的意見能開拓他的思路,但取不取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元帥府的將官們正聚集於劉承宗的帥帳,對修築營地的地點進行討論。
此時他們所處的位置,是兩條南北縱向長五十、寬二里的平行河谷,中間被一座山脈阻斷,兩條河谷透過北方的山口三十里長的險要山路相連。
他們在山西,喀爾喀的軍隊在山東。
由於三十里長的山道地勢險要,難以展開軍隊,也擔心劉承宗的炮兵在山道設伏,所以喀爾喀的遊騎已經被塘騎堵了一天一夜,不得寸進。
遊騎未能探明情況,主力部隊就不敢貿然進入河谷。
戴道子傳回來的訊息說,蒙古兵似乎受到先前猛烈炮火的震懾,偵查上非常謹慎,塘騎至少還能再堵他們三天。
儘管戴道子人在北方山口,但意見已經清晰地轉達給劉承宗,他認為大帥應該搶先一步佔領山口,以取得對峙中的優勢。
高應登則主張直接衝過山口,以其部六百馬兵輕裝突擊,在山那邊對敵軍主將的帳子發動突襲,一舉擊潰敵軍。
非常兇猛的古代戰術,不把敵人當回事,也不拿自己當回事。
黃勝宵的計劃就穩妥多了,在河谷修築工事以逸待勞,其實他是比較傾向於戴道子的計劃,但山口太狹窄,兩門小炮四五杆抬槍就能封鎖整個道路,殺不了多少人,不能發揮火力優勢。
張天琳本人則對這些建議進行匯總,他覺得都不壞。
因為在這場戰鬥裡,張天琳的本部千餘馬兵,是劉承宗手中彈壓貴族的精銳力量,只要右營阿六手下的貴族們沒動,他的馬兵就不能動,所以沒在戰術選擇上多說什麼。
阿六比較支援打出去,對峙也可以,但反對修營,這倒不是源於戰術上的考慮,而是為比避免矛盾激化。
因為右營的情況比較複雜,跟別人不一樣。
一方面右營人多,其中有阿六本部千把號人,都是前奢崇明大梁國叛軍,以戰場倒戈的降軍身份投入劉獅子麾下,得到的待遇還不錯,都挺任勞任怨。
但剩下的有一半是七縣之地的舊貴族,另外一半是舊貴族的僕從老兵。
他們是怪胎。
在古代中國的軍事制度上,不能拿歐洲古典、封建、近代這種軍事結構去套,雖然容易理解,但裡面有很大的問題,社會結構不一樣。
社會結構和統治結構是影響軍事制度最關鍵的因素,而武器裝備、供應物資都是外物。
就比如戚家軍和其他明軍在制度、戰法、軍法、武器裝備上有什麼質的變化?沒有,戚少保只是在前人條例的經驗上加以總結,並使之貫徹執行。
真要說有什麼巨大的進步,那也是戚繼光個人在戰術思想因地制宜、武器裝備實事求是上的精神進步。
最關鍵的還是當時的社會環境好、國力強、掌國之人在權力財力上予以強有力的支援。
擱崇禎爺這環境、這統治者,戚繼光又如何,就只是讓譚綸幫他打兩年倭寇,還沒實驗出義烏兵的性格呢,弄不好就傳首九邊了。
除了霍光,啥光救不了大明。
右營的問題就出在,它的社會結構既不是為脫胎於中原王朝的青海元帥府服務,也沒有康寧傳統封建貴族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