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的大戰,他看到的東西實在是太多,需要他思考的也太多。
李逸仙用的竟然不是劍,而是一把刀。
從劍仙一族走出去的人,為什麼不用劍,用的是刀?李逸仙為什麼要棄劍練刀,難道刀比劍更鋒嗎?
當初劍冢老人又為什麼問自己那個問題——這把劍,無邪?王石當時的回答,又是怎樣的意思?
那一場曠世大戰,所展示的東西很多。
僅僅地觀看,李命秩就已經十分的清楚,他跟李逸仙之間的巨大差距,完全不是目前的自己能夠跨越的。當初還天真的以為自己走出春秋門就能夠挑戰他了,現在看來完全就是一個笑話。
李逸仙的劍,且不說他的刀,恐怕都已經可以超過仙主的劍了。
該是怎樣的天才,才能夠到達這樣的境界?
李命秩對自己有了重新的認識,開始在這裡沉思。
如此高山立於眼前,如何不想攀登?又該如何攀登?
只是,現在這座山已經倒塌。
就連王石,也已經死了。
整個東仙域,還有什麼高山值得攀登?
李命秩也曾想過自己跟王石互換會是怎樣的情景,在那樣的條件下,自己能夠跟離主對抗?能夠發狂,將君王跟仙主砍的七零八落?
平心而論,他不能。
春秋門之中,李命秩可以跟王石一爭高下;春秋門之外,李命秩已經弱給了王石。
一門之隔,就造成了如此巨大的差距。
李命秩的心中不平。
所以他在這裡靜坐。
若是王石還活著,又該如何?假以時日,他又會到什麼樣的境界?屆時,自己又會是怎樣的境界?
王石已然成為了李命秩的假想敵,來磨礪李命秩手中的劍。
一坐成枯。
李命秩忘記了歲月的流逝,身上有了一層灰塵,宛如洞中圓寂的老僧,變成了一件石像。他要在這裡突破自己,尋找新的劍道。
劍冢,安靜到沒有任何的聲音。
劍仙一族的仙主站在劍冢外,好似能夠看到正在其中枯坐的李命秩。
百年前,劍仙一族的天才橫空出世,力壓所有的強者,原本能夠帶領劍仙一族走向最為輝煌的巔峰,可是他卻突然破門而出,自立門戶。
將整個東仙域攪得天翻地覆,無視所有約定俗成的規矩,這樣的李逸仙,已經成為了劍仙一族的刺,成為了整個東仙域的一根刺。
仙主就這樣聯合其他人,拔掉了這根毒刺。
若是李逸仙還在,還是劍仙一族的人,那麼現在的族群將會是如何的強大?恐怕會超越仙族創立門庭的時候!
幸好,劍仙一族後繼有人。平心而論,李命秩不如當年的李逸仙,可是現在的東仙域,又有誰能夠強過李命秩?
李逸仙的傳人,可是死了。
今後的百年,或許不能夠登峰造極,也能夠屹立不倒。
然而,仙主的眼中還是有著一絲的擔憂——若是王石沒死,又會如何?
……
無忌仙族,小山峰。
在眾多的山峰之中,這樣的一座小青山,實在是不起眼。
兩間小屋,倒是別緻,隱在半山腰之中,不細細觀察,還真的不容易發覺。
魚紅蓮就住在這裡,只是現在這裡只剩下了她的母親。
有人長大,就會有人老去。曾經的美人,現在也已經遲暮,尤其當日子只剩下漫無目的的虛度。
魚無忌從山腳下來,一步步走來。穿的正經,不再是披著一塊遮不住的紅紗。見魚紅蓮的母親,他還是有忌。
無需叩門,門自己就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