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凝固在原地,連空中怒號的風也彷彿瞬間被凍結一般。飄落的樹葉定在空中,躲避戰火的小鳥還帶著驚慌失措的眼神,甚至連它們的叫聲也瞬間停在一個音符,卻讓所有人感覺很自然,因為他們,也停留在那個永恆的瞬間!
唯一還能動的就是那隻灰黑色大手,如同歷史的車輪般緩慢卻不可抗拒的壓下來。
段家所有人眼中都露出濃濃的懼色,眼看著大手緩緩壓下,如同看到死神的腳步朝自己走來卻無力抗拒一般。更可怕的是,縱然他們有千般家財萬般產業,哪怕擁有整個闊州想要送給牛二換得一命,卻現自己無法出任何聲音,唯一能做的就是眼睜睜看著死亡臨近。
不遠處的密林中,八隻眼睛同時看向這邊,臉上兀自掛著恐懼的表情。
神則,這才是真正的神則!
穿越空間,封印虛空,凝固時間。將最高的三大神則糅合在一起化成平淡無奇的一掌,試問天下間還有誰能接住?哪怕各府府主或者七級烽煙也要在神罰的威嚴下毀滅。
彷彿是一千年,又似乎只過了一瞬間。太陽重新亮起光芒,風也帶著鮮活的氣息流動,驚慌的小鳥依舊帶著恐懼的叫聲逃向遠方,一切又恢復平靜,如同什麼都沒生過一般。
荒莽山林中的一處乾燥的石洞內,一堆篝火燃得正旺,火燒木柴的‘噼啪’聲伴著陣陣松木的清香升騰而起。木柴上,小黑雙眸呆滯翻滾著手中的野兔,肥美的嫩肉在篝火的燻烤下凝出滴滴油脂,彷彿塗上一層油彩一般。
小黑身旁,天青、老金、陸飛、司徒天河、青路、黑大、紫衣並肩而坐,都沉吟不語。篝火另一面,一張由木柴和柔軟的野草編成的大床上,牛二臉色蒼白雙目緊閉靜靜躺在上面。大床旁邊,趙琳兒雙目呆滯無聲地守著。
這樣已經三天了。三天來,牛二不吃不喝,沒動過一下小手指,更美睜開過一次眼睛,甚至連標誌著生命的氣息和心跳也絲毫沒有,身體早已涼的硬。若不是眾人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或許早已埋葬在這青山綠水間。
比牛二更瘋狂的是趙琳兒。三天來,趙琳兒同樣不吃不喝,更沒動過。往日被她掛在嘴邊的貴族禮儀也早被拋到九霄雲外,只知道這樣守著。起初一天,趙琳兒還淚如雨下,小聲呢喃著,渴望著牛二醒來。但從昨天開始到現在,她就那樣直愣愣看著牛二傻坐著,彷彿痴呆一般。若不是紫衣方才走過去給她送野兔被她拒絕,眾人會以為連她也瘋了。
從初次相遇牛二決然地拒絕任務開始,自己和他的生命便越走越近。飛行生命再度相遇,**接受護送自己的任務,和貴族理**的衝突,面對船長刺殺時的敏銳,闊州城的風波……
往日的一幕幕在腦海閃現,最後定格在那間堪稱奢華卻被自己砸的亂七八糟的小屋內。那張大床上,那個溫暖的臂彎裡,自己睡了有生以來最甜最深的一覺。
只是醒來時卻現,摟著自己睡覺的人永遠的睡著了,胸膛寬闊依舊,臂彎卻早已沒有當初的溫度。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趙琳兒心底無力的嘶喊著:為什麼你選擇留下,難道趨吉避凶不是人的本性嗎?為什麼你再次動用禁忌力量,難道你有把握能隨時感悟天道嗎?為什麼你不留戀身後苦苦等你的人,難道那罈女兒紅真要留到紅顏老去滄海桑田嗎?為什麼……
你這個傻瓜!
一滴帶著體溫的淚水打到牛二臉上,似乎想要滋潤乾涸的身體,重新喚醒生機。只是,那點可憐的溫度在途中早消耗殆盡,感覺溫暖,只是牛二的臉蛋太涼了。
是洞內的氣氛沉悶無比,除了那團篝火的劈啪聲外,只剩下低低的抽噎聲和沉重的喘息聲。
牛二對這個臨時的小團體太重要了,他用忠誠完美的詮釋了烽煙、傭兵這個職業